林枭,安全屋办公室。
空气凝固成了冰晶。
屏幕上,实时监控画面显示着程氏集团总部楼下混乱的场景:警灯闪烁,记者云集,抗议横幅招摇。
然而,林枭关注的焦点,却锁定在另一个加密监控画面上——
一辆其貌不扬的黑色越野车如同脱缰野马般冲出,凶悍的姿态甩开了两辆试图拦截的车辆,瞬间汇入车流消失不见!
“废物!”
林枭猛地转身,手中的钢笔被他狠狠砸向地面,碎裂的晶体和墨汁飞溅开来。
站在他面前汇报的周焕,正是负责此次清理行动的总指挥。
周焕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头垂得更低了。
“六辆车!十西个全副武装的杀手!连程予安和一个保镖都拦不住?还被人在眼皮底下溜了?”
林枭的声音不高,带着暴怒和蔑,
“祁寒?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你们呢?!我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废物!一群废物!”
周焕感觉一股冰冷的杀意扼住了他的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毫不怀疑,此刻老大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彻底消失。
“老大…祁寒…他太熟悉地形了…而且那辆车…改装过…防弹级别非常高…我们的人……”
“借口!”林枭猛地打断他,“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结果就是程予安跑了!带着那个该死的硬盘跑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强行压下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怒火。
几秒钟后,林枭脸上的暴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令人胆寒的冷静。
他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轻轻抿了一口。
“程振山……倒是舍得。”林枭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优雅,却带着彻骨的寒意,“用自己当诱饵,换他儿子一条生路。这份父爱,真是令人动容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弄。
“老板,他们应该是去了程振山最后说的那个地方……临江。”周焕小心翼翼地猜测。
“临时……”
林枭轻轻晃动着水杯,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低语,“程振山早年置办的一个私密疗养区,在临海的鹭鸣山深处,安保级别很高,易守难攻。”
他缓缓将冰水饮尽,冰冷的液体似乎浇灭了他最后一丝怒火,只剩下纯粹的计算和猎杀本能。
“强攻不行。”
林枭放下杯子,语气斩钉截铁,“祁寒不是莽夫,他既然敢带程予安去那里,必然做好了万全的防御准备。强攻只会打草惊蛇,逼得他们再次转移,或者……玉石俱焚。”
他的目光转向办公室角落里一个一首沉默伫立的身影。
一个女人,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五官精致却如同冰雕,缺乏生气。
“银蛇。”林枭的声音如同召唤地狱使者的低语。
被称作“银蛇”的女人闻声,无声无息地向前迈了一步,“老大。”
“程予安和祁寒,目标临江。”林枭言简意赅,目光锐利地锁定银蛇,“找到他们,盯死他们。我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每一个接触的人,每一个可能的藏身点,尤其是……程予安的状态和他手里的那个老式硬盘!”
银蛇点头示意。
“祁寒是顶级高手,反侦察能力极强。程予安本身也受过严格训练。我需要一个影子,一个能融入任何环境、不被任何人察觉的影子。只有你银蛇,能做到。”
林枭声音冰冷危险,“记住,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跟踪、观察、报告。绝对、绝对不允许擅自行动!没有我的首接命令,哪怕程予安就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动他一根头发!”
“是。跟踪,观察,报告。不行动。”银蛇的声音毫无波澜,清晰地复述着命令的核心。
“很好。”林枭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危险:“祁寒。他是程予安现在唯一的依靠和精神支柱。你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程予安对他还有多少信任?祁寒能守护他多久?找到他们之间的裂痕!”
她再次简洁回应:“明白。目标心理状态,关系裂痕。”
“去吧。”林枭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无声的猎鹰,“像影子一样,融入黑暗。让我看到他们无处遁形。”
银蛇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再次微微颔首,随即转身,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安全屋的阴影里。
林枭的目光重新投向屏幕上程氏总部混乱的画面,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
“逃吧,程少爷。带着你的痛苦和秘密,逃到那个自以为安全的临江去。”
他低声自语,声音如同毒蛇的嘶鸣,“你越恐惧,越绝望,越渴望答案……我的影子,就会看得越清楚……”
他拿起那个刚刚被砸碎的同款水晶杯的完好品,轻轻着光滑冰冷的杯壁。
“你终将……主动走向我为你准备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