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陈尘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神迷茫而空洞,仿佛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苏醒过来。
他呆呆地望着头顶那洁白如雪的天花板,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此刻究竟身处何处。
过了好一会儿,陈尘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看向自已的右手。
只见手背上正插着一根细长的针管,透明的液体顺着管子一滴一滴地流入体内。
他吃力地抬起右手,目光顺着输液管向上移动,最终停留在高悬于上方的点滴瓶上。
此时,陈尘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那笑容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和自嘲,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无常与不公。
真是什么破事都能让自已撞上……
我他么就一职业舔狗啊!你找个杀手和我死磕?玩我呢老天??
身体上传来一阵接着一阵的虚弱感,如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
与此同时,四周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医院消毒水味道,这股味道刺激着他的鼻腔,令他感到一阵恶心。
在这股不适感的作用下,陈尘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他开始回忆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那场惊心动魄的追杀、生死一线间的搏斗……然而,就在最关键的时刻,他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至于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无所知。
“温柔她怎么样了?”
这个念头突兀地涌上心头,让陈尘的心湖荡起阵阵涟漪。
他无法想象,如果温柔因为这场意外而出了什么事,自已又该如何自处。
但是,看看现在自已安然无恙地躺在病床上,想来那个穷凶极恶的杀手应该最后没有得逞吧?
无数个疑问在陈尘的脑海中盘旋,但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陈先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马上去通知你朋友。”
这里是个双人的VIP小病房,正巧一名小护士正在为隔壁一个大爷换吊瓶,见到陈尘醒了过来,就雀跃的扶着他说了一声,向着门外走去。
“朋友?”
陈尘微微侧过头去,目光追随着护士离去的背影,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个难忘的夜晚。
月色如水洒落在地面上,照亮了小粉毛那张娇俏可爱的脸庞。
她就那样静静地倒在月光之下,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凝视着自已,嘴唇轻启,艰难地吐出了四个无声的口型——“我,喜,欢,你。”
尽管当时并未听到那温柔的表白之音,即便时隔多年,陈尘也再未曾亲耳聆听过如此轻柔的话语,但那四个字仿佛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间,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着。
那声音婉转悦耳、软糯娇羞,恰似多年以前,他们并肩倚靠在操场上一同欣赏那皎洁月光之时,她对着自已轻声低语的语调一般。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陈尘不禁沉醉其中。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病房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顶着一头耀眼金发的青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兴奋地大喊道:
“老陈!!你小子!!总算是醒过来啦!”
然而,当他察觉到陈尘看向自已后,原本满脸期盼的神情突然之间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落寞之色,整个人瞬间僵在了原地。
“不是吧,兄弟,你要不要把这种情绪表现得如此明显啊?搞得好像看见我很失望似的,那我走?”
赵磊无奈地耸了耸肩,嘴里嘟囔着抱怨起来,那语气活脱脱像个受了委屈的怨妇。
“咳咳……胡说什么呢!还不快点扶我起来。”
陈尘自知刚才有些失礼,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一下脸,然后就跟变脸似的,堆出了一个笑容。
同时,他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感觉自已跟见了鬼似的。
因为刚才那表情好像不受自已控制……
“老陈,牛皮啊,杀手啊!!职业的!我听说了,那货还是东南亚那边的,身上背了起码十几起命案,甚至还和其他杀手硬碰硬过,竟然被你和小……和温柔放倒了!!”
不过赵磊这货一直心很大,倒也没多纠结刚才的事情,反而对着陈尘竖起了大拇指,一个劲夸牛逼。
“牛逼!”
“卧草!”
“是真的牛逼!!!”
陈尘嘴角一抽,注意到隔壁床大爷的视线还有小护士的从门口投过来探寻的目光,抚了抚额头,轻声提醒:
“你就不能夸的文艺点吗?好歹都读过几年圣贤书。”
“牛而逼之!”
陈尘突然好想一脚把这货踢出去,把房门关上。
在刚才扶着额头的瞬间,他手指上感受到了纱布的触感。
这才想起昨晚自已狠狠表演了一下铁头功,都把头皮磕破了。
“温柔,她没事吧?”
陈尘打断了赵磊喋喋不休的话,然后问出了自已此刻心中最大的疑惑。
至于那个职业杀手死没死的,他是不会关心的。
“额……这个,没大事。”
赵磊挠挠头,眼神不自觉的移开,看向旁边洁白的墙壁。
“什么叫没大事?”
陈尘皱着眉头,正准备追问,门口又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扭头一看,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
因为是三个穿着制服的帽子叔叔。
“真是不好意思,按理说,应该让陈先生先休息的,但目前这个案件影响颇大,实在是急需处理。”
这三位其中一位约莫50岁的男人带着歉意笑道。
“我们是海城市公安局的,这是我们的执法证,不会耽搁陈先生太多时间的,还望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另一位40岁左右的男人一脸肃穆的说道。
陈尘知道这一关是免不了的,免得被一直注意着,他点点头。
赵磊见状,看了眼远处隔壁病床上刚才还好奇张望这边的大爷,此刻突然睡的“安详”,撇撇嘴,只好先退了出去。
“姓名。”
“陈尘。”
“年龄。”
“18。”
“职业。”
“高中刚毕业。”
“与本地企业温氏的温柔小姐关系是……”
“是男女朋友。”
“当时我们还意外在发生争斗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份合同,请问那里边的内容是真的吗?”
“假的,我和温柔之前闹了点小矛盾,故意弄出来玩的。”
“对于那名袭击你们的叫阿泰的男性,你之前认识吗?”
“不认识。”
“那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听他自已说,好像是职业……杀手??”
“是杀猪的,起码他自已是这么强调自已身份的。”
前边的问题,陈尘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答如流。
但听到杀猪的这里,实在有些绷不住了。
什么鬼?
“他还一直问我们15-7=几,然后自言自语一会说8,一会儿说7,一会儿又说都不对,陈先生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哈?”
陈尘彻底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