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层楼瞬间陷入黑暗。沈青梧的手指刚触到枕头下的手枪,病房门就被猛地踹开!
“趴下!”她一把将陈雪拉倒在地,同时举枪对准门口。
黑暗中,一道手电光束扫过病床,紧接着是消音手枪的“噗噗”两声——子弹打在陆昭野病床原来的位置上!
她的心跳如擂鼓,但她握枪的手稳如磐石。
借着月光,她看到两个黑影正摸向病床。
“昭野!右边!”她大喊一声,同时扣动扳机。
“砰!”
震耳的枪声在密闭病房里炸响。一个黑影惨叫倒地,另一个迅速还击。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碎屑。
病床上的陆昭野突然暴起,一把扯掉输液针,用被子兜头罩住最近的袭击者,一个利落的肘击将对方打翻在地!
“小心窗外!”陈雪突然尖叫。
沈青梧转头,看见第三名杀手正从窗外翻进来!她毫不犹豫连开两枪,那人闷哼一声栽了下去。
走廊上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是值班的战士赶来了!剩下的杀手见势不妙,转身就逃。
“别追!”陆昭野喝止了冲进来的战士,“保护沈同志……咳咳……”话未说完,他捂着腹部跪倒在地,刚缝合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昭野!”沈青梧扑过去扶住他,触手一片湿热。
医护人员闻声赶来,病房里顿时乱作一团。当陆昭野被重新推进手术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己被鲜血浸透——是昭野的血。
“沈姐……”陈雪颤抖着递来一杯热水,“你……你的枪法太好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看着手中的枪,突然一阵后怕——如果那一枪偏了,如果杀手先开枪……
“陆昭野专门教过我射击。”她喃喃自语,随即猛地抬头,“陈雪,你怎么会注意到窗外有人?”
陈雪咬了咬嘴唇:“我……我在文工团时受过侦察训练。”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她转向赶来的张团长:“查清楚了吗?是什么人?”
“跑了一个,死了两个。”张团长脸色铁青,“都是境外面孔,身上没有任何证件。”
“名单上的人呢?”
“师长己经秘密控制住了刘处长,但……”张团长压低声音,“我们晚了一步,机要处的王参谋半小时前……自杀了。”
沈青梧倒吸一口冷气——这是灭口!
手术室的灯再次熄灭,医生疲惫地走出来:“陆团长伤口崩裂,又输了600cc血,但性命无碍。不过……”他犹豫了一下,“他需要绝对静养,再这样折腾下去,肝脏伤口会感染的。”
她郑重点头:“我会守着他,不会再让任何人靠近。”
天亮时分,师长亲自赶到医院,带来了更惊人的消息:根据卡捷琳娜的名单,他们在货轮上抓获了三名美国特工,其中一人竟然是伪装成雪熊国外交官的资深间谍!
“这是重大外交事件。”师长严肃地说,“莫斯科方面震怒,己经召回驻星条国的大使。中央命令我们立即护送所有证据和人证回京。”
“昭野现在不能移动。”沈青梧坚定地说。
“我明白。”师长点头,“你和陆团长留下,其他人今天下午就出发。对了……”他看了眼站在角落的陈雪,“这位女同志也得去,她母亲的事需要做个完整汇报。”
陈雪默默点头,眼睛还是红肿的。
当病房里只剩沈青梧和昏迷的陆昭野时,她终于撑不住落下泪来。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差点又夺走她的挚爱……
“你这个傻子……”她轻轻抚摸陆昭野苍白的脸,“都伤成这样了还逞强……”
陆昭野的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不逞强……怎么配得上……我媳妇……”他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但嘴角却挂着笑。
她又哭又笑,小心地避开伤口抱住他:“答应我,下次先顾好自己!”
“那不行……”陆昭野艰难地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保护老婆孩子……是男人的天职……”
正说着,病房门被轻轻叩响。陈雪端着餐盘站在门口:“沈姐,我买了些粥……”
她刚要道谢,突然注意到陈雪走路的姿势——轻盈得像猫一样,完全不像文工团员,倒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
陈雪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手微微一抖,勺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时,后颈处露出一个奇怪的印记——像是纹身被刻意去除后的疤痕。
沈青梧的心突然提了起来。她假装没看见,接过粥碗道谢,但心里己经警铃大作。这个“陈雪”,到底是谁?
下午,师长带队进京。临行前,他特意加派了一个班的战士守卫医院,还留下了两名军医。
“一周后我来接你们。”师长拍拍沈青梧的肩,“照顾好昭野,也照顾好自己。”
目送车队离去,她回到病房,发现陆昭野正艰难地试图坐起来。
“干什么!”她赶紧按住他。
“名单……”陆昭野喘息着说,“我总觉得……漏了什么人……”
她心头一跳:“你是说……陈雪?”
陆昭野惊讶地看着她:“你也发现了?”
“她的行为举止有问题。”沈青梧压低声音,“而且她后颈有纹身去除的痕迹,我看像是……克格勃的徽章。”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如果陈雪不是真正的陈雪,那真的卡捷琳娜女儿在哪?这个假“陈雪”接近他们又有何目的?
夜幕再次降临。她坐在病床边假寐,手枪藏在毯子下。病房外,两名战士持枪守卫;病房内,陆昭野看似睡着,实则右手己经不动声色地移到了枕头下方——那里藏着一把手术剪刀。
凌晨三点,最困倦的时刻,病房的窗户传来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