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血色家宴
青瓷盏中的明前茶早己凉透，林默的指尖在《林氏家谱》的虫洞间游移。祠堂供桌上的长明灯忽然爆出灯花，将1949年那页被朱砂涂抹的"双生"二字映得愈发刺眼。檐外惊雷炸响时，江疏棠的月白旗袍下摆扫过门槛，发间鎏金步摇坠着的东珠正与小满项圈上的翡翠锁片同源。
"哥，尝尝这道蟹粉狮子头。"江疏棠的鎏金护甲扣住转盘，青花瓷盅里腾起的热气氤氲了苏清雪苍白的脸。小满忽然用银汤匙敲击碗沿，叮咚声与檐角铜铃共振，在墙面投出模糊的星图。
沈照月的手铐突然滑落，女警官的战术靴碾碎满地银杏叶："江小姐的厨艺倒像苏州明月楼的做派。"她掀开汤盅盖，蟹粉里混着的鱼胶显出新旧不一的纹理——正是黑市流通的文物封装材料。
"清雪姐怎么不动筷？"江疏棠的翡翠耳坠扫过林默肩头，"这道松鼠鳜鱼的刀工，还是跟母亲留下的《江南膳谱》学的。"她突然翻转鱼身，腹腔里暗藏的青铜钥匙当啷坠地，匙齿纹路与小满的胎记分毫不差。
雷蒙德踹开雕花木门，华尔街之狼的机械表弹出红色警报："周慕白在苏富比挂拍林氏祖宅地契！"显示屏上的抵押合同签名处，"林默"二字笔锋与江疏棠的簪花小楷如出一辙。暴雨拍打窗棂的节奏突然变化，混着摩斯密码的叩击声。
"这道八宝鸭，要挑开脊骨才见真章。"江疏棠的鎏金护甲刺入鸭腹，暗红的枣泥里裹着半枚带血的玉珏。林默的洛阳铲突然脱手，铲柄暗藏的磁石吸起玉珏——这分明是顾南乔临终前塞给他的信物。
苏清雪突然掀翻酸枝木圆桌，冰种玉镯的残片扎进掌心。青瓷盏碎裂的刹那，糖醋汁在青砖地上洇出航海图，黄鱼腹中掉出的微型胶卷正播放着1949年产房录像：江月白将襁褓递给护士，自己咽气前咬断的脐带系着枚海棠金锁。
"哥还记得这个味道吗？"江疏棠扯开高领盘扣，锁骨下的海棠刺青渗出暗香。她腕间的伽楠香珠突然炸裂，檀香木纹里浮出林鹤年的绝笔信："双生女婴，长曰疏棠，次曰..."
惊雷劈断百年银杏，树洞中滚出成捆的产房记录。小满突然咯咯首笑，沾着鱼汤的蜡笔在族谱上涂抹，鲜红的线条渐渐变成两张并排的婴儿床。苏清雪踉跄着扶住供桌，打翻的长明灯油在顾明珠遗照上烧出窟窿，露出背后暗藏的亲子鉴定书。
"清雪你听我解释！"林默的洛阳铲劈开樟木箱，三十六个青铜匣在雷光中自动开启。每个匣底都垫着褪色的百家被，针脚纹路与江疏棠带来的那床如出一辙。暴雨裹着银杏叶灌入祠堂，泛黄的出生证明在风中翻飞，两个并排的婴儿足印渐渐与小满的掌纹重叠。
江疏棠突然旋身撞破消防窗，月白旗袍在雨夜绽成带血的海棠。她回望时的泪痣位置，正与遗照上江月白的泪痕重合："母亲到死都攥着你的胎发..."鎏金步摇坠入井底的刹那，井水突然沸腾如熔金，三十六个青铜匣同时发出龙吟般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