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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地宫璇玑
慈恩寺的晨钟惊起檐角寒鸦，苏清雪跪在蒲团上佯装祈福，素色褙子下藏着改良过的胡服劲装。林默扮作画壁画的匠人，颜料箱夹层里塞着磁石罗盘与陨铁探针。两人目光在韦陀像前交汇，同时瞥向功德箱后的《心经》碑——第三行"无挂碍故"的"挂"字，正是地宫入口的机关。
午时香客散尽，苏清雪用簪尖轻点碑文。青砖地面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露出三尺见方的暗道。林默燃起特制的鲛油灯，火光映出石阶上的北斗凹槽："要嵌古玉。"
"用这个。"苏清雪解下禁步上的翡翠连环，双环相扣恰成勺形。机关启动的刹那，阴风裹着陈年沉香味扑面而来，壁灯次第自燃，映出甬道两侧的《璇玑图》织锦残片。
"苏蕙的手笔。"林默用镊子夹起半片残锦，"但经纬线掺了金丝，应是武周时期的仿品。"
苏清雪抚过织锦边缘的焦痕："火焚痕迹呈莲花状，是当年明堂大火..."话音未落，前方传来机括响动。七十二枚铜钱大小的玉璧从穹顶坠下，每枚刻着《璇玑图》的回文诗。
"踏错一字，万箭穿心。"林默瞳中金芒流转，鉴宝眼穿透玉璧背后的磁粉排列，"跟着我的脚印。"
两人如踏星斗，在玉璧阵中蜿蜒前行。苏清雪突然拽住林默后襟："坎位第三枚是赝品！"她甩出金丝缠住玉璧，扯落的假璧后露出淬毒的弩箭机关。
地宫正殿现于眼前时，两人俱是一震。九根蟠龙柱环绕着青铜浑天仪，仪身镶嵌的夜明珠按紫微垣排列。苏清雪腕间星纹突现，浑天仪竟自行转动，投影出武周时期的星图。
"母亲改造过浑仪。"她着仪身刻痕，"这里本该是李淳风设计的黄道环，却被改成磁石轨道。"
林默用陨铁探针触碰轨道，针尖突指东北角的经幢："那里藏着东西。"经幢旋开的暗格中，鎏金匣内躺着半卷《大云经疏》，批注竟是陈婉清的字迹：
「日月当空，须弥芥子。文明火种，尽藏璇玑。」
突然，整座地宫震颤起来。周云扬的狂笑自头顶传来："多谢二位开道！"碎石纷落中，浑天仪被钢索拽向地面，夜明珠被洗劫一空。
"不能让他动磁轨！"苏清雪旋身甩出金丝缠住钢索。林默趁机攀上浑天仪，将陨铁探针插入枢轴。强磁干扰下，周家爪牙的兵器尽数吸附在铜柱上。
混战间，苏清雪瞥见经幢后的暗门。她拽着林默滚入密道，用翡翠连环封住石门："快走！磁暴撑不了半柱香！"
密道尽头是处冰窖，正中水晶棺内躺着具女尸，面容与陈婉清一般无二。苏清雪踉跄扶棺，腕间星纹与棺盖符文共振。冰棺突绽青光，女尸手中玉匣缓缓开启——竟是块刻满晶圆纹路的陨铁板。
"这是..."林默用鉴宝眼透视，"星图储存器，至少超前千年科技。"
地面传来爆炸声，两人从水路潜回天衍阁时，雷蒙德正急得跳脚："宁王发现画是赝品，要查封咱们铺子！"
苏清雪将湿发挽成高髻："把库里那对永徽年的鸳鸯阙送去，就说...就说真迹早被则天皇后赐给太平公主陪葬了。"
戌时谈判归来，林默在库房发现异样。那对鸳鸯阙的兽首衔环处，竟嵌着地宫玉璧的残片。拼合后浮现的诗句，首指终南山深处的天枢阁。
"你早知宁王会索要此物？"他揽住正在更衣的苏清雪。
"从见舆轿北斗纹那日便备下了。"她反手将玉璧残片按在他胸口，"就像你备着鲛油灯里的磷粉。"
更漏声里，两人对坐修复星图陨铁板。苏清雪用银针激活晶圆纹路，全息投影中赫然出现现代城市景象。陈婉清的虚影浮现：「雪儿，当你看此影像时，人类己至文明存亡之秋...」
虎斑猫突然打翻茶盏，影像戛然而止。林默拭去她额间冷汗："明日进山？"
"带上前日酿的松醪酒。"苏清雪将脸埋进他染着沉香的衣襟，"母亲最爱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