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坏人哀鸣戳竹马心思,谢浸危泄戾气

“够了!”周锐咬牙切齿,眼睛似乎有些猩红,脸上的肌肉神经质的抖动着。

漆雾有点懵:“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啊?”谢浸危竟然什么时候不和他在一起?

谢浸危看他一眼:“去医院的路上。”

漆雾自然是没看见,他用胳膊戳了下谢浸危,小声道:“怎么没跟我说。”

谢浸危解释:“每次来又不看你同学,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漆雾恍然,也是,谢浸危每次要么静静看着他画画,要么自己在一边敲键盘,要不是这次见到周锐,估计也不会翻出这段记忆……

虽然但是,谢浸危你过目不忘啊!这都几天了说从脑海里翻出来就翻出来!

好吧,原来周锐是寻了干爹。

他们俩的姿态透着旁若无人的亲密,这刺痛了周锐。

他神情变得扭曲又激动,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怔之中。

像怨恨,又像是极致的懊恨,对着漆雾输出:“你以为我想找干爹吗?还不是你,都怪你。”

漆雾:“what?又怪上我了?”

周锐沉沉咳嗽了声,冷笑道:“你为什么出现的那么晚,为什么张杨能和你成为朋友得到你的帮助。”

“我不行……凭什么我不行!西五年前,我妹妹生病,没有钱,我去卖。”

“只需要一万,偏偏一天都等不了。”

“你能出现在张杨的人生里,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我的人生里。”周锐声音更大了些。

他说着全然没有逻辑的话语,神色复杂到世界上最精心的笔墨也难以描绘一二。

或许是喜爱,或许是怨毒,或许是嫉恨,又或者夹杂难辨被明月照沟渠之难堪惨白。

漆雾能从周锐的只言片语中推论出发生了什么。

但……

“周锐,我不是救世主,我没有义务。”漆雾觉得周锐也未免也太高估他了,把他当作许愿机器吗?

他帮助张杨也只是尽力而为,再多一些,也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

他虽然现在网上接稿能够自食其力,但他家里也算不上特别富裕,跟谢浸危家不能比,不可能博爱到到处撒钱。

他不想居高临下假设下审判周锐的选择,但……周锐确确实实和张杨不同。

“这是你的人生,你想推卸到谁身上呢,周锐。”漆雾问。

周锐:“推卸?”

“有什么可推卸的,我周锐拿着最烂的牌。现在出入豪车接送,穿戴都是名牌,爱我的人不计其数,我勾勾手指他们都像狗一样。”周锐弯唇,“我有什么好推卸的。”

不知道是自我告诫还是安慰,他喃喃道:“这己经是我周锐能过得最得意的人生了。”

漆雾叹口气:“得意吗?得意你就不会来做这些事了吧。”

他本来以为周锐只是因为喜欢沈枝,对他看不顺眼。现在看来,周锐最看不顺眼的应该是张杨,和周锐几乎同样的烂牌,却将自己经营管理的很不错。

于是周锐愤愤不平,甚至因为自己当年走投无路无人施加援手,而张杨略微有他帮助一点点,连带着将帮了张杨的他也恨上了。

或许恨他还有别的更复杂的原因,不过漆雾看不懂了。

“那你……”漆雾道,“好自为之。”

和周锐没什么好说的了。

现在是傍晚,学生们吃饱了躺着刷手机的时间,张杨的事情既然己经被发布到网络上,那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应该己经发酵开了。

懒得再跟周锐纠缠,漆雾抓着谢浸危的左胳膊就要带人离开。

周锐看着他们,却勃然面色一变:“刚刚你们录到什么了?”

他理智暂时回笼,怎么看漆雾和谢浸危大费周章躲在这里无功而返都是很奇怪的。

联想到漆雾刚才的动作他顿时明白了。

他不允许张杨那么得意,更不允许张杨继续和漆雾关系那么好下去,那明明,该是他的位置。

谢浸危看了周锐一眼。

漆雾没注意到谢浸危的神情,他不是很想再跟周锐纠缠:“不是都说了吗?好自为之。”

他们手里的证据能够证明张杨是无辜的,但是肯定不能跟周锐说。

周锐手插在口袋里,闻言突然笑了下,他轻抬起手做了个异常挑衅的动作。

脸上的神情变得异常嘲讽,却不是对着漆雾,而是冲着谢浸危。

“你真以为你的恶心心思没人知道?”周锐视线在漆雾和谢浸危之间滑动,泛起的意味粘腻且恶心。

漆雾还在莫名,谢浸危己经拨开漆雾的手臂。

周锐后退了两步,按下了口袋中手机按键。

“你要做什么?怕我说出来你对朋友的恶心心思就要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今天你就算再怎么对待我,我都要说。”

周锐一边后退一边道:“漆雾,你千万不要信任谢浸危,他对你怀有那种恶心的心,想上……啊——”

周锐还想再说,谢浸危己经伸出手,没有绷带的束缚,他的手己经伸展自如,冷白的手臂上青色血管因为用力缓缓浮现。

谢浸危面无表情,像看着一个死物,张开手轻而易举掐住比他身量矮小很多周锐咽喉。

周锐骤然失声,刚刚还耀武扬威,转瞬就像个在谢浸危手上挣扎的小鸡崽子。

谢浸危看起来情绪波动很小,他收紧手指,垂眸瞥了眼周锐口袋,将手机掏出来扔给了漆雾:“雾雾,出去等我。”

漆雾接住手机,周锐手机录音正在运行。

他啪嗒一下给关了,按下删除,这才敢说话:“谢浸危你……”

周锐说的那些漆雾没听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他和谢浸危之间挑拨离间?

什么心思?难道谢浸危心里和他并不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那必不可能!漆雾将自己的想法推翻了。

周锐这种满口谎言狡诈之人的话不可信,他只需要信谢浸危就好。

谢浸危难得情绪这么外露,看起来是不教训周锐一顿不能罢休。

漆雾张张嘴还想劝。

谢浸危侧脸被月光浸泡,长睫回望,睫毛尖跳跃着一点白,眼皮压低两枚小痣也无声无息望向他,冷戾压制不住泄了一瞬。

“听话,雾宝。”谢浸危声音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