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大得惊人，众人瞬间被隔开，魔蜥、流浪者的车，还有军科的车都消失在沙暴里…
比蒙装甲车虽然不受这风暴影响，但视线实在欠佳，开着开着横在路中间了都不知道，帕南那辆'战马'就差点儿怼了上来。
还好帕南熟悉这块儿，能够根据标志物估摸自己在哪儿，她建议大家一起找个地方避避。
哈大波。
游戏里索尔说，北非管这种风暴叫哈大波，说这个名字很骚，安娜当时没明白是啥意思，现在知道了，英文是haboob，而boob有胸部的意思，中文翻译其实应该是：哈！大波！
难怪当时帕南略显尴尬。
好吧，学名其实是哈布沙暴，一种由雷暴触发的沙暴，沙墙结构清晰且推进迅速，拥有致命破坏力，并且非常漂亮，像…像V一样漂亮，一样致命…也一样大…
安娜兴奋地看着车窗外，感受这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色，她是风象星座，最爱干的事情就是在雨天跑出门淋大雨，说走就走跑到山上玩蹦极，如果可以，她想冲进风暴里，享受绝望的震撼人心的自由、
简而言之就是颠，而且中央空调。
相信大家也看出来了。
比蒙装甲车和帕南的'战马'停在了一栋破破烂烂的小屋前。
“呸呸呸、”帕南吐着嘴里的沙子跳下了车，“好了，咱们在这儿歇会儿，等这玩意儿停了，快！快进去…”
帕南转头一看，正好和那粉色头发的女人对上眼神。
V朝着帕南打招呼，其实眼前这翘臀美女她并不眼生，帕南是第一次见V，但V看过安娜的超梦，“嘿，帕南，我是V。”
帕南朝V一点头，“操、还真特么给救出来了！”
安娜…真的拉了个队伍去劫暴恐，关键特么成功了，还顺道帮了他们一把，抢了魔蜥、也没提报答啥的，仿佛都是举手之劳…
靠…
这…这…
帕南表情莫名地看向安娜。
安娜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下车后只是蠢蠢欲动地看向被风暴完全掩盖、失去视野的远方，这次没有空气墙，也没有奇怪的声音冒出来让她'下次再来探索'…
竹村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领，给人提了起来。
“？”安娜看向他。
“…”竹村松开手，“强尼说你快冲出去了。”
原话是她快像条疯狗一样蹿出去了。
“呵、完全错误，”安娜转身走向那破房子，她即使快冲出去了也是不会承认的，“风沙会吹乱我的头发。”
“V！”那边杰克从帕南车上下来了，狠狠拥抱了V，用力拍打她的后背，“靠、这群暴恐有眼无珠，你虽然冒傻气，但最多也就是个傻蛋，怎么看也不像是疯的啊！
“杰克、怎么感觉你特么在骂我呢？”V挠了挠头。
“没有啊chica（妹子），怎么会呢，我要骂也是骂暴恐啊，看见你没事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V眨巴眨巴眼睛，有道理啊，她亮出有两颗假金牙的整齐牙齿，展示了一个温暖人心的傻瓜笑容，“哈，我当然没事儿，轻轻松松，简简单单，这事儿我能吹一年！”
杰克叹了口气，“你高兴就好、”
“嗯？怎么多了这么些人？”帕南走到比蒙装甲车屁股，打开那后车厢的锁，“这大块头是谁？这义体…还有这女的…卧槽！”
帕南看清楚梅瑞德斯衣服上的标大惊，“军科的人？！”
坐在旁边的摩根指了指萎靡不振的赫尔曼，“这儿还有个荒坂的。”
赫尔曼小声反驳，“前荒坂…”
没人听他说话。
安娜瞥了过来，“都是战利品，咳，别傻愣在外面了，快，大家快进屋，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说的像你是这儿东道主似的，”强尼这会儿冒出来了，坐在那旧屋露台的破栏杆上，电子烟也是抽上了，嘴边挂着个，笑容。
安娜觉得他要马上要说点儿不好听的了。
果不其然，强尼指了指他身后那不大的小屋子，“瞧见了吗？恐怖的风暴，安全又昏暗的屋子，再加上刚刚结束的、激情大营救，你拉了个小队冒生命危险去劫暴恐机动队，救你的小疯子V，呵，按照那些俗套的剧情，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安娜接入通讯：｛什么？我又不需要V感激我、报答我，我的爱是无条件的付出，想救当然就去救了…｝
她的喜爱不关乎利益，也不索取，那是正儿八经的圣母垂怜。
“嘁，行啊，圣母这么办事儿我不意外，”强尼笑了声，“但中央空调抵着一个人吹总会出毛病，你该好好看看V的表情，安娜，你完蛋了。”
安娜：｛屁吧，V又不是你、｝
“对对对，V六根清净，要是等会儿发生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我保证不用眼睛去听，保证不用耳朵去看，竹村，你说是吧？”
竹村：｛你…是不是说反了？｝
“没有啊，”强尼耸肩。
安娜：｛拜托，什么，都不会发生、｝
虽然嘴上这么说，安娜还是悄悄瞥了一眼V，然后发现对方正盯着自己，吓得她赶紧收回目光，靠，V那眼神…绝对算不上纯洁和干净…
不是吧、真触发好感度事件了？
要是等会儿V摸我大腿怎么办？
…………………………
………………
……
“V…”
“别这样…”
“绝对会被听到、”安娜压低声音，气息不稳，“不要…”
“谁的耳朵这么尖啊、不会啦，我就动一下…”V的粉色长发大部分垂落在肩膀，披散在后背，额头上的发丝被薄汗打湿，她尽量压低声音，带着些哄骗的味道。
“唰——”通风管道的安全门被打开。
“抱歉，我的耳朵就是这么尖，”摩根出现在管道入口，冒出脑袋，面无表情，“抓到了，最后两个。”
“V！”安娜抱怨，“就剩十秒了，我们差点儿就赢了！我不想输给摩根！”
“抱歉啦安娜，但是我的头发刺挠，真的很痒、”V双手合十，非常真诚地道歉了。
两人回到这小破屋的客厅。
“好吧，我是第一个被抓到的，”杰克举手，“但是这完全不公平，这屋这么小，根本没啥能塞下我的地方…”
“所以你就躲在厕所的浴缸里，期待我老花眼？”摩根看向他。
“不、不，哥们儿，只有那里比较宽敞。”
帕南翻了个白眼，接着举起手，“好吧，捉迷藏，我五岁就没玩过这个了，所以技术烂很正常，第二个。”
安娜看向她，“你躲在哪儿的？”
帕南耸耸肩，“衣柜后面的夹层，呃，但是没完全塞进去…”
摩根沉默，那整个屁股都露在外面，探照灯似的，想不看见都很困难。
V环视西周，“不对啊，竹村呢？”
摩根伸出手指朝着墙角一指。
大家这才发现竹村撑在靠近屋顶的墙角，隐藏在阴影之中，他没有用光学迷彩，只是普通的黑色战术服，但是存在感却比苍蝇还要微弱。
“很敏锐、”竹村跳了下来，坐在桌边的地毯上，“隐身和隐匿气息以前是荒坂忍者教学的必修课，不过有了光学迷彩之后，基本没人愿意好好学基本功。”
比如他的徒弟小田，就过分依赖光学迷彩，无时无刻都在用光学迷彩，正说着话呢，人突然若隐若现，吃饭的时候也开着，走路走着走着突然开启，正在开会，发现他出现在位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是迟到还是没有迟到…
摩根看向安娜，接入她的通讯：｛所以，幼稚的游戏结束了，我赢了，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安娜耸耸肩，不在意地回答他：｛幽灵，我是个幽灵。｝
摩根：｛流窜AI？｝
安娜：｛这算第二个问题了，不过我还是大发慈悲回答你吧，不，我是人类灵魂。｝
摩根皱起眉头。
“我想、喝水…”躺倒在沙发上被五花大绑的赫尔曼小声提出请求。
“等风暴停止，离开这个鬼地方，”竹村看向赫尔曼，“我会让你、喝个够。”
“要不把他和那个詹姆斯中校关在一起吧，”帕南掏了掏耳朵。
詹姆斯中校累着了，正在呼呼大睡，摩根黑手算半个赤脚义体医生，他这传奇独狼有时候会给自己安装义体啥的，这会儿把詹姆斯身上的金刚辅助甲卸下了一部分，减少詹姆斯神经的负载，让人能够轻轻松松进入安详的睡眠。
不过摩根也不能保证这詹姆斯醒来还发不发疯。
“不不、别！竹村、我能说的都说了！”赫尔曼这时候算是稍微有点精神了，瞧见这群人不会杀了自己，他整个人都活泛起来，“你脑袋里的relic对你暂时没有影响！放他在那儿又能怎样？你就当养个电子宠物…”
电子宠物强尼冒了出来，“很好，电子宠物？竹村！好好教训教训他！”
“啪、”竹村一个大耳刮子就亲吻上了赫尔曼的脸颊。
“嘶、靠！”赫尔曼有泪不轻弹，主要是他的义眼也不允许他落泪，“我突然觉得这relic对你影响还是挺大的，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竹村！不对…现在是你还是那恐怖分子？”
“我，当然是我自己，”竹村不屑地看着赫尔曼，“你、背叛了荒坂，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
“背、背叛？我就是个打工的，这最多特么就是跳槽啊！这…”
赫尔曼＜智力加点检测通过＞，他顿了顿，“竹村，反倒是你，你脑袋里这意识体当年炸掉了荒坂塔，你敢保证你没受到他的影响吗？你的忠诚或许在你没发觉的时候就己经产生了裂痕，你怎么敢说我背叛？！”
“看看你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赫尔曼环顾西周，然后被摩根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吓得一抖。
靠、流浪者，海伍德混混，赛博疯子，佣兵，还有个…没啥义体的小姑娘？
竹村…
半个月特么交了这么多朋友？
看不出来啊，他还是社交型的？
“你什么都不明白。”
竹村给赫尔曼瞪了回去，“我有我的忠诚，他有他的坚持，我们都可以为了一些东西、献出生命，我们谁都没那么容易被改变，所以我还是我、他还是他。”
但实际上，还是存在影响，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人与人交往的过程当中，我们每个人都在被身边的朋友，家人等等影响，竹村和强尼共用一个脑子，闭眼不见睁眼见的，影响稍微强烈一点、
强尼的虚影在旁边点着脑袋，“对，最多就是在抽烟和找妞的问题上掰扯两句，我特么又没拿枪逼着他去炸荒坂塔、”
“竹村！你还为他说话？！”赫尔曼震惊，“看来问题有些严重啊，这绝对是银手在影响你、”
“Relic图纸我给你了，但基本没人看得懂，这涉及很多领域，现在就我门清，”赫尔曼顿了顿，“这样吧，咳，我有个主意，你跟着我去康陶，我可以帮你…”
V歪了歪头，“你是说，让荒坂三郎的前保镖，跟着你一起跳槽康陶？听着好像不妥吧、”
杰克笑了声，“连V都听出来这主意有多操蛋了。”
V瞪向杰克，“喂！”
“赫尔曼，要不还是别想这个了吧，你和荒坂有缘，想逃也逃不掉，”安娜撑着下巴，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带上了一丝朦胧，“命运，还真是反复无常啊，对吧，你为了某些事情拼上所有，结果到头来，还是回到了原点。”
赫尔曼看向安娜，“这…这怎么感觉像是我会说的台词…”
“你说Relic图纸基本没人看得懂？唉，竹村，给我看看，”安娜朝着竹村伸手。
竹村飞快地将手里攥着的分离芯片递给了安娜。
“嗯？”赫尔曼不太理解，这叫安娜的身上什么义体都没有，分离芯片插在哪儿读取？特么靠意念吗？
两分钟后。
安娜有些惊讶地看向赫尔曼，晃了晃手里的芯片，“Relic实验芯片，设计图的隐藏档案里留存有为荒坂三郎建立好的实验数据文档，有意思…”
“赫尔曼，口风很紧啊，你早就知道某个超级大秘密，但是没有告诉荒坂赖宣，没有告诉任何人…唉，这么说你才是荒坂三郎最忠诚的那条狗？”
“？”竹村不太赞同。
赫尔曼沉默片刻，试图绕开这个话题，“其实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读取芯片的…”
安娜笑了声，“你知道荒坂三郎没死。”
“…”
小屋陷入一片安静。
竹村五郎的表情很精彩。
大家的表情都很精彩，帕南脑袋里一团乱麻，什么玩意儿死了又没死，城里人真会玩，杰克和V则是完全愣住，不知道他们在绀碧大厦见识的那场戏到底是啥，而摩根，他摸着下巴。
“哈哈…”赫尔曼笑了几声，然后干巴巴笑不出来了，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这个死了。”
赫尔曼皱着眉头，“他…他早就死了，也可以说他最近才死，呃，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也可以活着…”
哲学。
V听得想一拳给人揍过去。
这说的特么是人话吗？
安娜看向他，做好了翻译准备，“荒坂三郎很早就用灵魂杀手把自己上传了。”
竹村长舒一口气，拽住赫尔曼的衣领，“全部、完完整整、说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赫尔曼脖子一缩，“绀碧大厦那具尸体，不是荒坂三郎本人的尸体，而是荒坂敬…亲属之间肉体对灵魂的排异反应最小，荒坂三郎很早就使用了灵魂杀手技术，结合'永生'项目夺走使用大儿子的身体…”
“但由于技术限制原因，他不能长时间地占有身体进行活动，每天都需要进行医疗辅助，夜里还需要睡在医疗舱内…”赫尔曼看向竹村，“竹村，荒坂三郎的行程你清楚，你知道我说的实话。”
竹村，沉默。
如果荒坂三郎真的…没死…
那…他…还需要替荒坂三郎证明吗？
这特么…
“开发实验型Relic，荒坂三郎要求我在'永生'的项目基础上继续开发，这玩意儿很复杂，'灵猫实验'啥的说出来你们也不懂…咳、”
赫尔曼顿了顿，“数据崩溃加上点儿小意外，永生项目半点儿资料没留下来，反正只知道当年好像是成功搞出了个实验体，后来天才主管弗朗西斯跳槽，荒坂投再多钱研究也没搞出水花。”
跳槽？
安娜挠了挠脸，那特么是跳槽吗？
“这次荒坂三郎要求我在这个基础上从神经学角度来搞，实验型Relic最终目的就是能够让芯片上的意识体、能够没有限制地占据任何人的身体、而不仅仅是亲属…”
赫尔曼补充了一句，“呃，别紧张，这技术目前没有任何突破。”
摩根摸着下巴，所以现在荒坂三郎是数字灵魂…呃…和强尼是同一物种？算是AI？还是鬼魂？
“那你这Relic项目主管，拿工资不办事儿，”V看向赫尔曼，使用4点智力，对18智力的赫尔曼进行嘲讽，“好像也不太行嘛。”
“你行你来，好吧我承认我比不过弗朗西斯，但是那特么谁比得过？”赫尔曼翻了个白眼。
“Relic后续实验项目开发，基本上己经脱离我的专业了，我是生物技术方向，我的梦想是搞克隆、是沿着弗朗西斯.杨未竟的道路继续向前——”
“就让我走吧，我知道的都说了，你看我知道这些…留在荒坂肯定活不下来…就让我去康陶搞克隆吧、生死这么一遭，我想真想去追梦…”
“？”安娜猛然看向赫尔曼。
唉？
“赫尔曼，想追梦，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什么？”赫尔曼看向安娜，表情疑惑。
“克隆，我替你找弗朗西斯.杨的资料，支持你研究，你替我克隆两具身体。”
赫尔曼觉得这太过荒谬，“哈？怎、怎么可能！所有和弗朗西斯.杨相关的资料全都删除了！不是，说真的，你真的知道他是谁吗？”
“那我特么能不知道吗？”安娜撇了撇嘴。
那特么是安德里亚娜的爹。
赫尔曼看着安娜握住了他被绑住的手。
几乎是瞬间，他看见红色的彼岸花一簇又一簇从各个角落冒出，很快填满了整个狭小的房间，时间几乎在那一刻停止。
赫尔曼脑袋发懵。
这科学吗？
“我是他最得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