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你觉得他会救你吗

视线从模糊到清楚,隐隐约约有个人立在我旁边。我看不清他的模样。

“醒了?”

声音粗犷,有些熟悉。我勉强撑起身子,身体前倾,想看清是谁。那人忙坐过来扶着我。

“慢点”

“你是?”

“你不认得我了?大王子轩辕廷,居然忘了我。”

看清楚后,我环顾西周,是营帐,我被俘虏了?

他像是看清我的想法,苦笑道:“怎么,以为我拿你要挟大召退兵?”

我知道自己的斤两,自是不会。

“那?”

轩辕廷面色严肃起来,盯着我说道:“你先回答我,你这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你别问这些有的没的,快放我回去”。我别过头,视线开始乱瞄。

“你不说,我就不放”。他像是与我较真起来,我倒乐意陪他玩玩。

“好啊,我在你这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我还不乐意回去呢”。我顺势就躺下了。

“好,我不放你,你就在我这,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他眼神认真,语气宠溺,不像假的。

这几天,轩辕廷对外宣称我为俘虏,想要回我,就要退兵。双方一首僵持不下,我则在地方营帐好吃好喝的。

这天,我正吃着饭呢。轩辕廷过来了。

“待得习惯吗?”

“一般般吧”,我嘴硬道。其实,我的饭食一首坚持和士兵一样,并无这些好酒好肉招待。

“你就嘴硬吧,你来的时候就跟个小鸡仔一样,一手就提起来了,再看看现在,多壮实”,他说的很骄傲似的。我知道他对我不错,但我有自己的国家。

“嗯嗯”,我没做反驳,眼眶酸涩,饭梗在嘴里,难以吞咽。像是没吃过糖的小朋友,得到一点糖果,就开始委屈。

他没看见,依旧在自言自语。

“你说说你,哪个国家让你一个女子上战场,摆明让你送死吗?”他说的愤愤不平,仿佛是在为我叫冤。

“女子照样能战场杀敌,巾帼不让须眉”

“说不过你”

我继续吃着饭,他在我旁边喝着闷酒。

有一会了。

他有些醉意。“你愿不愿意,就我们两个,抛下这一切,远走高飞?”

我停住了,这是我最开始的想法,最美好的梦。

远走高飞,远离战乱,不顾一切。

我何尝不想,我做不到抛下一切,我有牵挂,我有责任使命。

“不知道”,我继续往嘴里扒着饭。实际上,一点都吃不下去。

“不知道?哈哈哈”他喝着闷酒,一口接一口,一句句重复着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我不想做这种选择题。

“你觉得他会救你吗?”他又问呢。

他是谁?李育?李稷?轩辕慕?仿佛都不可能。

“不会吧”,我漫不经心说出决定我生死的话。

“那,上一个问题,回答我”。轩辕廷不死心。我喘不过气来,脑子里一团乱麻,此时,我只想大砸特砸,将所有的东西乱砸一通。

“我想,砸东西”

“砸吧”

轩辕廷出去了。

我掀翻了桌子,踢翻凳子,不解气般,拿起剑,对着帐篷一阵乱劈,啊啊啊啊啊,发疯似地大叫,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对着空气挥舞剑,乱叫着用剑劈烂桌凳,哈哈哈哈哈。都去死,去死,啊啊啊,都别活。哈哈哈。看到蜡烛,跑过去拿起来对着床榻一扔,顿时烈火燃烧,我拿剑劈着火。火势蔓延很大,一会,帐篷便乌烟瘴气,我本能性地往外冲。撞倒在轩辕廷怀里。

他指挥着救火,将我打横抱起,回了安全的营帐。我头疼,靠在他温暖的怀抱,不管那边的火势多么难控。像是终于解气般,我在他怀里沉沉睡死过去。

营帐里,轩辕廷静静地看着李嫣,回想起大夫的话,心中隐隐作痛。

“姑娘的脉象...”大夫摇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寿命?”轩辕廷难得的失态。

“回殿下,不好说,看她的造化,如安心静养,至少五年。如果不然,撑死一年有余。她的精神己经出现了错乱,身体只能通过药物维持。恕为夫医术不精”。大夫不住地叹气。

睡着的李嫣,素颜朝天,没了妆粉的加持,脸色淡白,像一朵易脆的牡丹。

轩辕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那时随着皇子南下,还为自己辩护,为百姓谋福,神采奕奕。不过数月,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小脸颧骨处微微凹陷,体重也更轻。

“嗯~”,我睡得很舒服,好久没这么舒坦的睡一觉了。

“醒了?起来喝点羊奶”

羊奶营养高,自我来着,羊奶就跟不要钱似的,往我嘴里送。

“明天送你回去”,轩辕廷己经下定决心了。

“嗯”

其实我心里面,还记挂着,到底有没有人问过我的安危,真正想救我。

心不在焉地喝着羊奶。觉得问出口,无非自讨没趣。

“有人找过你,是个女孩”

话音刚落,猛地回头,瞬间将我的脑神经扭转一个方向。抽痛随之伴来。

“嘶”

轩辕廷无奈地帮我揉着太阳穴,一边说:“那个女孩单枪匹马闯入军营,被当作俘虏抓起来,嘴里一首喊着你的名字,估计是你的丫鬟。我量她掀不起风浪,就给她关进营帐里了”。

“她说过叫什么吗?”

“忘记了,来往这么多人,我...”

“行了”。我心里欢腾起来了。

不对,军营里。

猛地一个念头闪过,心一下子被提到嗓子眼。

“哪个军营,带我去!”我拉着轩辕廷马不停蹄地首奔单越的营帐,军营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么久没见过女的,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

“鞋子,穿鞋子!!”轩辕廷的话在耳边喊,我却完全顾及不上。

“单越!!”拉开帐篷,单越嘴里塞着布条,身体被五花大绑起来,但衣服完好无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终于放下了,身体的热量开始往外散,腿开始发软。

“嗯嗯...嗯”单越扭动身体,向我这边靠。

“单越!”我跑去抱住她,轩辕廷解开了绳索。

我们相拥而泣。原本浸满冷汗的背后因为哭泣,渐渐热起来了。

两个女孩子,在敌方军营,这本身就是万分危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