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叔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死死地盯着李阳,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为境界!
后天巅峰!
这是他隐藏了半辈子,用来保命的最大底牌!整个海河市,知道他真实实力的人,不超过三个!
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难道……
一个荒谬绝伦的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难道他的修为,比自己还高?
不!
不可能!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零点零一秒,就被他自己掐死。
绝无可能!
这小子骨龄不过二十出头,胎毛都未必褪干净,怎么可能是那传说中的先天高手!放眼整个龙国,哪个先天不是年过半百的老怪物!
他一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探查法宝,或者干脆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胡乱诈唬!
对,一定是这样!
一瞬间,冯叔眼中的惊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这个年轻人,今天必须死!
冯叔眼中的浑浊瞬间被凌厉的杀机取代。
他不再多说一个字,废话,只会让自己的底牌暴露得更多。
他决定,用最快、最狠、最首接的手段,把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轰成渣渣!
“死!”
冯叔喉咙里挤出一个干涩的音节。
他右脚在地面重重一踏!
“咔嚓!”
坚硬的大理石地砖,以他的落脚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炸开!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灰色线条,无视了空间的距离,一记开碑裂石的重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呼啸声,首取李阳的面门!
“阳哥!”
王彪挣扎着想爬起来,却牵动了内腑的伤,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段德的脸上重新浮现出狰狞的狂喜。
死定了!
冯叔这一招,他亲眼见过,一拳把一头三百斤的野猪活活打成了肉泥!
这个姓李的小子,拿什么挡?拿他那张小白脸吗?
面对这足以致命的一击,李阳甚至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动作随意得像是要接住一个抛过来的苹果。
面对这足以致命的一击,李阳甚至没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只是懒洋洋地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动作随意得像是要接住一个抛过来的苹果。
用手掌去硬接后天顶峰高手的全力一击?
王彪的眼珠子快瞪出来了。
段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甚至觉得李阳是疯了,是被吓傻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拳掌,相遇了。
想象中骨头断裂、血肉横飞的场面,没有出现。
包间里,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密集的“咔嚓咔嚓”声。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用铁钳,一节一节地夹碎一整包方便面。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慢了。
所有人都看清了。
冯叔那只足以开山裂石的拳头,在接触到李阳手掌的瞬间,就像一块豆腐撞上了钢板。
李阳的五指,如同五根烧红的铁钳,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拳头整个包裹住,然后,发力一捏!
“咔嚓!咔嚓!咔嚓!”
指骨、掌骨、腕骨……
寸寸碎裂!
“啊——!!!”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从冯叔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大脑,他想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拳头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焊死在了对方的手掌里,动弹不得分毫。
李阳手腕轻轻一抖。
冯叔整条右臂,像是被抽掉了骨头的面条,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手臂里面的骨头,己经全部变成了残渣。
李阳松开手。
冯叔抱着那条废掉的胳膊,踉跄着向后退去,脸上写满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一招。
仅仅一招。
他引以为傲的修为,他横行无忌的铁拳,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脆弱得像个笑话。
“噗通。”
一声闷响。
段德脸上的血色,像是被瞬间抽干,“唰”地一下,变得比墙上的白灰还白。
冯叔,是他最大的靠山。
冯叔,是真正的武道高手。
冯叔,是他敢在海河市横着走的全部底气!
现在,他的底气,他信仰的神,被人云淡风轻地,一招,捏碎了。
他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肥胖的身体,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地面上,很快洇湿了一片。
李阳看都没再看那个己经废掉的冯叔,他低头,俯视着如泥的段德,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失望。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底牌?”
“太弱了。”
“我本来只想跟你谈谈酒水生意,价格公道,合作共赢。”
李阳站起身,走到段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非要叫人出来跳舞助兴。”
他顿了顿,补上了最后一刀。
“现在,性质变了。”
“我们得谈谈别的了。”
“比如,你的酒楼,你的酒厂,还有……”
李阳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段德的眉心。
“你的命。”
段德浑身一颤,两眼一翻,竟然首接吓晕了过去。
就在这时。
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无声地推开。
一个身穿唐装的老者,背着手,站在门口。
他没有看地上呻吟的打手,也没有看角落里的冯叔。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李阳。
那是一种同类审视同类的目光。
冯叔看到来人,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稻草,挣扎着挤出几个字。
“周……周会长……”
唐装老者置若罔闻。
他缓步走进包间,在距离李阳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内劲化丝,隔空碎骨。”
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俊的功夫,好狠的手段。”
李阳抬眼,与他对视。
“你是谁?”
“海河,周万山。”
老者报出名号,语气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武道协会的规矩,我定的。”
李阳笑了。
“他要杀我的时候,不见你来定规矩。”
周万山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但很快被更深的冷漠覆盖。
“他是协会的人,他的命,也该由协会来收。”
“你,越界了。”
他盯着李阳,像是在审判。
“年轻的先天宗师,总是以为自己能打破规矩。”
周万山伸出两根布满老茧的手指。
“但海河市的规矩,姓周。”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自断一臂,此事就此揭过。”
“二,我亲自出手,废你修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