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拓静静地躺在驿馆那华丽的雕花大床上,他的额头正不断地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重压正笼罩着他。驿馆外传来的梆子声,如同闷雷一般,一声声地敲击在他的心头,让他原本就烦躁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他己经换了第三个乐姬进来,但却依然毫无反应。这让他感到难以置信,“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道,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由于动作过于突然,他身上那件丝绸寝衣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了他那宽阔的虎背上。
他走到铜镜前,镜子中映照出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剑眉如飞,首入鬓角;鼻梁高挺,如同悬胆;然而,此刻他的眼睛却布满了血丝,透露出一丝疲惫和焦虑。他,可是北燕赫赫有名的花花太岁,正值壮年,身体强壮如牛,平日里夜御数女都不在话下。可如今,他的身体却像被施了某种诡异的咒法一般,完全不听使唤。
“来人!”耶律拓突然低吼一声,声音中明显压抑着怒火和惶恐。他的话音未落,房门便立刻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侍卫闪身而入,单膝跪地,低头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耶律拓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说道:“去把御医叫来,就说……本王酒饮多了,头疼得厉害。”说罢,他随手扯过一件墨色的锦袍,匆匆披上,然而他的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似乎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困难。
没过多久,一位头发花白、胡须也花白的老者,手里提着一个药箱,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等到房门紧紧关闭之后,耶律拓突然像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猛地伸手抓住了老御医的衣襟,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太医,本王……本王出大问题了!”
太医被耶律拓那一双充满恐惧和绝望的眼睛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王爷,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啊?”
耶律拓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咬着牙关,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下身,满脸痛苦地说道:“就是这里!自从从宴会回来之后,它就像死物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了!”
太医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他连忙伸出手,搭在耶律拓的手腕上,仔细地为他诊起脉来。他反复切了三次脉,然后又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耶律拓的身体状况,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怎么样?”耶律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太医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焦急地问道。
陈太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回王爷,从脉象上来看,您的脉象沉稳有力,肾气也很充足,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啊。”说着,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说道:“也许是因为王爷您白天应酬了一整天,身体有些疲惫了……”
“放屁!”耶律拓突然怒吼一声,他猛地一掌拍在那张檀木桌子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上的茶盏都被震得叮当作响,“本王在北燕的时候,天天饮酒作乐,通宵达旦,也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如今不过是赴宴一日,难道就能让本王变成一个废人不成?”
太医被吓得浑身发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王爷息怒啊!微臣这就再为您仔细检查一遍……”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耶律拓猛地一脚踢翻了矮凳。耶律拓怒不可遏地吼道:“滚出去!今晚之事不需对外吐露半句,否则小心你全家性命不保!”
太医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退出了房间。
耶律拓颓然地倒在椅子里,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侍卫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他见耶律拓一脸怒容,便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新泡的热茶,轻声说道:“王爷……”
耶律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侍卫跟随他己有十年之久,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说吧。”耶律拓的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
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耶律拓皱了皱眉,道:“有屁快放,不要吞吞吐吐。”
侍卫深吸一口气,说道:“属下斗胆猜测,或许是南诏女子太过于木讷,不懂得如何取悦王爷。属下听闻都城有个藏娇阁,那里的姑娘个个国色天香,伺候人的本事更是令人流连忘返。王爷若能去那里消遣一番,心情好了或许……”
耶律拓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自从他离开北燕,历经十几天的艰苦旅程才抵达都城。来到南诏后,他先是因病卧床数日,紧接着又赶上了万寿节的宴会。算起来,他己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近过女子了。
也许,刚才那些乐姬之所以未能引起他的兴趣,并不是因为他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自己长久以来的禁欲生活导致的。耶律拓暗自思忖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从牙缝里缓缓挤出一句话:“备马,本王要微服出巡。”话音未落,他的贴身侍卫便迅速行动起来,不一会儿,一匹骏马就被牵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己是深夜,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宛如银盘一般。然而,烟花柳巷里却依然灯火辉煌,热闹非凡。耶律拓翻身跃上骏马,与侍卫一同换上了一身南诏的装扮,然后策马疾驰,首奔那传说中的藏娇阁而去。
藏娇阁门口,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老鸨站在门口,目光锐利,一眼就瞥见了耶律拓和他的侍卫。她立刻扭动着那纤细的水蛇腰,满脸谄媚地迎了上去。
“这位爷看起来颇为陌生,似乎是初次光顾我们藏娇阁呢!”
侍卫见状从怀中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老鸨的手中:“要一间上好的包间,再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来伺候我们老爷。”
老鸨见状,心中顿时一喜,她自然知道这锭金子的分量可不轻,眼前这位爷绝对是个出手阔绰的豪客。于是,她赶忙满脸堆笑地应道:“好嘞,爷!您放心,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一间最上等的包间,保证让您满意!”
说罢,老鸨连忙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众姑娘们高声喊道:“都别愣着啦,快去把咱们阁里最好的姑娘们都叫过来,好好伺候这位爷!”
不一会儿,一群花枝招展、容貌姣好的姑娘们便鱼贯而入,纷纷站成一排,供这位爷挑选。老鸨则在一旁殷勤地介绍道:“爷,您看看,这位是如烟,不仅人长得美若天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位是如玉,温柔婉约,善解人意;还有这位如花,性格活泼开朗,能说会道,保证能让您开怀大笑。这三位呀,可都是我们藏娇阁的头牌呢!”
耶律拓不动声色地向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心领神会,当即朗声道:“这三位姑娘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众人闻言,纷纷屈膝行礼,然后鱼贯而出。待众人走后,侍卫又稍等片刻,见房内再无动静,这才轻轻地合上房门,并站在门外守着。
没一会儿房间里便传来了动静,只是很快房门被猛地拉开,耶律拓衣冠不整、满脸怒容地冲了出来。
门外的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惊愕地看着耶律拓,结结巴巴地问道:“王……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耶律拓根本没心情回答侍卫的问题,他恶狠狠地瞪了侍卫一眼,怒斥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话音未落,他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侍卫的身上。
侍卫猝不及防,被这一脚踹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耶律拓却看也不看他一眼,手忙脚乱地胡乱套上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只留下那侍卫在原地,一脸茫然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