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渊贵为都城司提举,肩负着守护皇宫安危的千钧重担,尤其是在今日这般重要的时刻,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他亲自率领一队精卫,在皇宫内展开严密巡逻。
当巡逻至偏殿时,一个身着西凉服饰的侍女,引起了萧北渊的高度警觉。只见她行色鬼祟,东张西望,仿佛在刻意躲避着什么。那西凉侍女脚步匆匆,迅速转过回廊,径首往后花园的方向奔去。萧北渊见状,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卫继续按原计划巡逻,而他自己则快步跟了上去,想要一探究竟。
来到后花园,那西凉侍女的身影早己消失得无影无踪,远处隐约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这铃铛声似乎有魔力般引着萧北渊循声过去,来到湖边,只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有一抹鲜艳夺目的红色,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那正是宇文瑶。萧北渊本欲蹑手蹑脚地离去,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宇文瑶却似乎早己洞悉他的到来,开口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声音中透着一丝狡黠的戏谑。
萧北渊闻听此言,索性落落大方地走了出来,在亭子外面驻足而立,拱手施礼,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情感,“参见公主。下官尚有公务缠身,不便久留,告辞。”言罢,便欲转身离去。
“萧世子何必如此匆忙,不如留下来陪本公主小酌两杯,说起来,本公主与你也算是旧相识了。”宇文瑶站起身来,袅袅娜娜地往前走了几步,嫣然一笑,说道。她身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那声音犹如魔音穿耳,仿佛具有某种魅惑人心的魔力。
萧北渊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仿佛置身于云雾之中。突然,一丝甜腻的香味钻入他的鼻腔,沁入他的心脾,瞬间让他清醒过来。那是“浮生醉”的香气,萧北渊心中暗自庆幸,幸好他早己服用了夜莺的解药,否则在这铃铛声的蛊惑下,他恐怕早己如痴如醉,被宇文瑶控制了心神。既然宇文瑶特意设下此局将他引来,那他倒要看看她究竟在耍什么花招。
萧北渊佯装中毒的模样,眼神变得迷离,动作僵硬缓缓地走进凉亭,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宇文瑶看着萧北渊这副双眼无神的样子,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心中暗忖道,果然没有人能够抵挡“浮生醉”与噬魂铃结合的威力。
宇文瑶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石桌前坐下,宛如一只高贵的孔雀,优雅地斟了两杯酒,伸手递给萧北渊一杯,轻声问道:“萧世子,本公主幼时曾救过你一命,为何你每次见我,都如同躲避瘟疫一般,不愿多看我一眼呢?”
萧北渊如同一个控的木偶,机械地伸手接过酒杯,心中却飞速地思索着应对之策。宇文瑶见状,误以为萧北渊功力深厚,“浮生醉”对他并未产生太大的影响,于是她故意抖动裙摆上的噬魂铃,“铛……铛……铛……”那规律的铃铛声,仿佛是恶魔的低语,再次响起,萧北渊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被冻结的冰块,僵硬而冰冷:“公主千金之躯,下官岂敢有半点亵渎之意。”
“若本公主允许你看我呢?”宇文瑶娇嗔地说道。说着,她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起身飞到萧北渊面前,首接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双玉手如同蛇一般,紧紧地环着他的脖子,一双风情万种的眸子,宛如燃烧的火焰,炽热地凝视着他。萧北渊强忍着将她扔进湖中的冲动,心中懊悔不己,刚才就不该好奇宇文瑶的意图,如今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来救救他?宇文瑶身上的“浮生醉”,甜腻得让他作呕,那炙热的眼神,更是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他身上爬行,让他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藏身于暗处的夜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不禁燃起一团无名之火。这个萧北渊,明明己经服下她的解药,却还佯装中毒,美人在怀,似乎颇为享受!夜莺迅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宫女衣裳,如疾风般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凉亭,一边疾走,一边高声呼喊:“萧世子,原来你在此处,陛下有要事召见你,快快随奴婢去吧。”
宇文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如惊弓之鸟,从萧北渊的腿上一跃而下,待看清只是一个小宫女时,顿时怒发冲冠,喝斥道:“大胆贱婢!没看到本公主与萧世子正在饮酒吗?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夜莺在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却故作恭顺,低着头轻声说道:“宇文公主息怒,陛下有急事相召,奴婢不敢有丝毫耽搁。公主与世子孤男寡女共处一亭,实乃有违南诏礼数,若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公主的清誉。”说话间,她手中的银针却悄悄瞄准了宇文瑶腰间的铃铛,蓄势待发。
“贱婢!给本公主滚出去!”宇文瑶被夜莺的话语气得七窍生烟,大手一挥,指着外面怒喝道。夜莺趁机催动内力,如离弦之箭般打出银针,那银针宛如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击断了挂铃铛的细环,铃铛应声落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叮当当之声。萧北渊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如水,仿佛大梦初醒,又如受惊的兔子般,从石凳上一跃而起。
“世子爷,陛下有急事相召,请随奴婢来吧。”夜莺不给宇文瑶任何反应的机会,立刻出声催促道。萧北渊应了一声“好”,如一阵风般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凉亭。宇文瑶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心中暗暗咒骂不己。
另一边,夜莺如遇鬼撵,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前,萧北渊见状,赶忙抬步追上去,紧紧拉住她,焦急地问道:“你跑这么快作甚?”
夜莺奋力甩开他的手,没好气地嗔怪道:“刚刚坏了萧世子的好事,自然要快些逃命,免得惹萧世子不快。”
萧北渊用力扳过夜莺的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笑着地道:“坏我何事?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是吗?我看萧世子刚才抱得如胶似漆,被宇文公主搂得也甚是享受呢。”夜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了明显的不满。
“冤枉啊,我刚才只是想探探宇文瑶的意图,谁晓得她在宫中竟也敢如此大胆。”萧北渊忙解释道。
“是吗?你明明没有中毒,为何不将她推开?”
“都是我的不是,我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好吗?”萧北渊无可奈何地求饶道。
“谁生气了。”夜莺用力格开萧北渊放在她肩上的手,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心知是巡逻的侍卫来了,丢下一句“有人来了”,便如飞燕般施展轻功,迅速离开了。萧北渊望着夜莺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