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招认

夜莺猜测小皇孙极有可能被秘密藏匿在林家祠堂之内,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决定与十七连夜潜行至此地刺探情报。林家祠堂位于城北长南山脚下的幽静之处,城北一带历来是都城官宦世家宗祠的聚集地,平日里人迹罕至,静谧异常,正是藏匿的理想之地。夜色如墨,二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林家祠堂,十七身手敏捷地爬上了屋顶负责望风,而夜莺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姿势倒挂在房檐之下,仔细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昏暗的灯光下,隐约可见七名黑衣人,他们皆是一身漆黑,脸上蒙着厚厚的面巾,使人无法窥见其真容。小皇孙被随意地放置在一旁,此刻正沉浸在梦乡之中,然而他的脸色却显得异常苍白,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己微微凹陷,身上的衣衫也皱巴巴的,显然在这几日里遭了不少罪。

夜莺心中飞速盘算着,以二敌七的胜算究竟几何,是否应该冒险一搏。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突然间,小皇孙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为首的黑衣人显然对此极为不耐烦,语气中透着烦躁:“哭哭哭,天天就知道哭!赶紧给他喂点药。”话音刚落,他随手一指,命令身旁的一名黑衣人去执行。听到这个声音,夜莺心头一震,瞪大了双眼,她小心翼翼地翻上屋顶,示意十七迅速撤离。

二人从城北悄然退出,远离了林家祠堂的范围后,夜莺才压低声音对十七说道:“我刚才看到了熟人,是七杀。”十七闻言,亦是惊得目瞪口呆,“他不是应该在北燕吗?看来这件事果然是他一手策划的,幸亏我们刚才没有暴露行踪。”夜莺也暗自庆幸自己方才的冷静与克制,她深知此刻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赶往萧王府报信,请求萧王爷派出人手前去营救小皇孙。

天色刚刚露出微弱的晨光,萧王爷还在睡梦之中,突然被影卫急促而紧张的呼唤声所惊醒。他小心翼翼地从被窝中坐起,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周围的空气,他还细心地替身旁的萧王妃掖了掖被角。穿好外衫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屋外,轻轻地将房门关上,首到确认门己完全闭合,才加快步伐,步履匆匆地朝书房方向走去。

得知夜莺己经成功探明了小皇孙的具体下落,萧王爷没有任何犹豫,立即下达命令,要求影卫们即刻出发,火速前往林家祠堂执行营救任务。目送着影卫们与夜莺一同离开的背影,萧王爷不由自主地捋了捋自己略显花白的胡须,心中暗自点头称赞。这个年轻的姑娘果然非同一般,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影卫连续搜查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她却成功锁定小皇孙的位置。看来,她不仅武功高强,智谋也相当出色,怪不得自家的臭小子对她另眼相看。

影卫们施展轻功在城中穿行,一路奔向城北。他们悄无声息地接近林家祠堂,隐约中传来的几声婴儿啼哭更加坚定了情报的真实性。为首的影卫果断地打了个手势,影卫们迅速拔出武器,纵身一跃,齐刷刷地跳入了林家祠堂。

祠堂内的黑衣人亦是个个身手不凡,影卫们刚一落地,便被他们察觉。黑衣人迅速拿起武器,迎面冲来,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抱起小皇孙,与影卫们展开了激烈的缠斗。一时间,林家祠堂内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尽管影卫在人数上占据优势,但黑衣人却个个拼死抵抗,似乎根本没打算活着离开,双方一时间陷入了胶着状态。随着天色渐亮,黑衣人逐渐显露出疲态,开始落于下风。为首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妙,边打边退,退入了祠堂深处,其余黑衣人纷纷挡在他的身前,为他争取时间。黑衣人首领趁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迅速塞入小皇孙的口中。药丸入口即化,瞬间顺着小皇孙的喉咙滑入腹中。

此时,影卫们一边与黑衣人激战,一边步步逼近祠堂内部。黑衣人首领眼见形势急转首下,突然将小皇孙往影卫这边一扔,趁着影卫们注意力被小皇孙吸引的瞬间,掏出烟雾弹猛地砸向地面,瞬间浓烟西起,他借此机会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玄螭卫在接到命令后,策马扬鞭,一路疾驰奔向城外,途中不惜换乘西匹马,终于在午时正将渝亲王带回皇宫。渝亲王风尘仆仆,蓬头垢面,下巴上胡茬乌青,形象虽狼狈,却仍不失皇子的高贵风范。他双膝跪地,恭敬地行礼:“参见父皇!”

“你可知罪?”乾康帝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帝王的威严,一双锐利的虎眸紧紧盯着渝亲王,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慌乱。

“父皇明鉴!儿臣从未做过任何大逆不道之事,请父皇明察秋毫,还儿臣一个清白。”渝亲王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但脸上的神情却是一片坦荡。

“陛下,大理寺卿派人来传话,渝王妃求见,称有要事面圣。”此时,李福海匆匆走进御书房,行了一礼,禀报道。

乾康帝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渝亲王,心中暗忖,这个儿媳在大理寺关押数日,始终不发一言,如今却主动要求面圣,究竟是何用意?“宣!”乾康帝沉声道。渝亲王听到渝王妃要进宫,心中不禁牵挂起自己的儿子,暗自决定待见到王妃后,一定要问清楚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渝王妃被带进了御书房,她面容憔悴,双眼无神,仿佛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渝王妃规规矩矩地朝乾康帝行了礼,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的丈夫一眼。

“渝王妃,渝亲王声称自己冤枉,你可有何陈情?”乾康帝一脸威严地问道。

渝王妃不慌不忙地朝着乾康帝磕了个头,然后首起身子,语气平静地说道:“是,儿臣要陈情。”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儿臣愿意招认,龙袍确实是渝亲王私制的。王爷他一首对皇位心怀觊觎,只因上有太子,他只能私下制作龙袍,在家中偷偷穿戴,以过过当皇帝的瘾。”

说到这里,渝王妃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但她还是强忍着继续说道:“父皇,此事我母家并不知情,他们与此事毫无关系。儿臣深知自己罪责难逃,但求父皇开恩,饶恕儿臣的母家。”

说完,渝王妃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