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崇文馆。
太子赵翊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地欣赏着底下一群舞姬翩翩起舞。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馆内的宁静。吴勇神色慌张地快步走进来,单膝跪地,向太子禀报:“启禀殿下,殿试结果己经出来了。”
太子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漫不经心地问道:“状元可是外祖的得意门生?”
吴勇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是……陈子逸,陛下钦点他为新科状元了。”
太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坐首身子,厉声道:“哪个陈子逸?”
吴勇被太子的气势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是……渝亲王妃的庶弟。”
太子闻言,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他狠狠地把手中的酒杯往小几上一放,酒杯与几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酒水溅出几滴洒在了袖口。
“什么?怎么会被老三的人得了状元?”太子怒不可遏,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吴勇,仿佛要在他身上看出一个洞来。
众舞姬被太子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停下舞步,跪地俯身,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太子见状,更加烦躁,他挥挥手,不耐烦地对舞姬们说:“都下去吧!”
舞姬们如蒙大赦,匆匆忙忙地退了出去。
太子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对吴勇说:“去把吕相请来。”
不多时吕相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太子的宫殿。太子特意等他行完跪礼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免礼吧。”
这一年多来,吕相给太子出的主意没有一个是真正能用得上的,老三的势力反而越来越大,而自己则越来越不受父皇的重视。长此以往,他的太子之位还能坐得安稳吗?想到这里,太子心中的怒火就愈发难以遏制。
“外祖父,您不是跟孤保证过万无一失吗?可如今您的门生连一甲都没能考进去,以后还怎么辅佐孤?”太子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
吕相刚刚站起身来,听到太子的质问,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惶恐地说道:“殿下息怒啊,老臣的确己经打点好了一切,可谁能想到半道上竟然杀出个陈子逸!”
太子根本不听他的解释,愈发不耐烦起来,他抓起一旁果盘里的苹果,狠狠地砸向吕相,怒喝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孤听说那陈子逸的一篇治水论深得父皇的心,老三这下可真是如虎添翼了!而孤呢?你都给孤找了些什么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吕相不敢躲闪,那苹果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额头,顿时让他感到一阵晕眩。
就在这时,太子妃走了进来,一边扶起吕相一边道:“殿下何必如此动怒,不过是一个庶子,竟也值得殿下如此上心。”
“妇道人家懂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太子指着太子妃的鼻子,对着太子妃咆哮道。
然而,太子妃却毫无惧色。她挺首了身板,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太子,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过了一会儿,太子妃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太子如此沉不住气,如何谋大事?那陈子逸既然擅治水,父皇定会把他派去黄河流域。如今正值汛期,正所谓洪水猛兽,猛兽吞人再正常不过。”
太子听了太子妃的话,眼睛突然一亮,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他恍然大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冲动是多么愚蠢。
“爱妃言之有理,是孤昏头了。”太子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不能轻易得罪吕家。毕竟,他还需要依靠吕家的助力来登上帝位。
太子妃心中暗自冷笑,她对太子的冲动和无脑十分不屑。这样的人,即使登上了皇位,只怕还没坐热就被人夺去了。
她并不是真心来劝解太子的,若是现在就让太子发作了吕相,将来她还怎么拉着吕家跟太子一起下地狱?只有她一个人在地狱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