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的渔鼓骤然绷首手臂,鼓面的 "镇地咒" 如活物般游向石磨,在刻满绝户纹的磨盘上炸开青光。随着三声闷响,石磨表面的麦穗蚕形纹纷纷崩裂,露出藏在石质肌理中的咒文残页 —— 正是《青丘吸脉录》的碎片显形。
"看这些咒文!" 虎娃的柳木笔指着飞旋的青光,每片残页都泛着狐狸火般的蓝光,页脚印着肃王府的瑞兽纹。胡大的渔鼓震碎最后一道绝户纹,完整的秘典虚影终于显形:封面绣着九尾狐环绕麦穗的图案,封底刻着 "肃王府密藏?灵脉炼玉篇",正是前朝权贵妄图长生的邪术典籍。
李焕之的河伯鳞碎片与秘典共振,显形出三百年前的王府密室:穿蟒袍的方士将狐妖按在祭坛,用鹤骨刀在其尾椎刻下星轨纹,将妖典篡改出 "吸脉术" 章节。"他们用七十二名童男童女的灵脉,给每块血玉打下地脉烙印。" 他指着秘典插图,见炼玉炉刻着与蟹背河铁犀相同的星轨,"每块血玉需吸干百亩良田,才能凝出 ' 长生 ' 二字的灵脉光。"
虎娃的柳木笔点向秘典内页,显形出详细的炼玉流程:
选田:以剥灵司 "麦穗蚕形纹" 标记灵脉肥沃的田庄,用迷香诱骗农户签下绝户契;
锁脉:将农户指骨埋入石磨,刻绝户纹为枢,狐妖玉坠为引,构建地脉锁;
吸灵:借 "狐嫁" 夜宴激活邪阵,田亩灵脉经石磨绞碎,通过麦穗纹注入血玉胚胎;
成玉:血玉成型时,田庄精魂化作玉面血纹,可保持有者肌肤永驻,却让土地十年绝收。
"好狠的 ' 长生血玉 '!" 胡大的渔鼓震出秘典注脚,见每块血玉的炼造需搭配剥灵司的 "断子绝孙契","既夺灵脉,又断人烟,王府贵胄喝的是农户的血,吃的是田土的魂!"
秘典突然翻至末页,露出肃王府与剥灵司的密约:"每炼七十二块血玉,需向深海宝船输送三成灵脉,可换得 ' 永镇北方 ' 的邪术庇佑。" 配图中,肃王将血玉献给剥灵司使者,对方袖口露出的蚕形刺青,正是钱守财手腕上的印记。
"钱守财只是个幌子!" 李焕之的碎片映出当前场景,见白狐洞穴的血玉架上,每块成品都刻着肃王府的徽记,"剥灵司借王府的妖典炼玉,王府借剥灵司的官印逼契,好一桩官妖合谋的买卖!"
虎娃突然发现,秘典中 "长生血玉" 的炼造方位,正好对应深海宝船的七十二片鳞甲。他的柳木笔在虚空中画出星轨图,见每块血玉的灵脉走向都连着宝船船底的麦穗纹,"他们要把北方灵脉锻成血玉链,给宝船做最后的鳞甲!"
胡大的渔鼓重音落下,秘典显形出剥灵司的终极目标:"集运河盐脉、贡院才魂、北方田灵,锻成灵脉缎,可改天换地,永镇深海。" 字迹下方,画着宝船冲破海面的景象,船帆上绣着的,正是肃王府与剥灵司的双重徽记。
当秘典虚影开始消散,虎娃眼疾手快,用柳木笔蘸取石磨裂缝中的灵脉血,在秘典封面画出破茧纹。金光闪过,秘典内页突然显形出克制之法:"毁石磨枢,断玉坠引,血玉自碎;复田契真,还灵脉根,地脉方苏。"
胡大的渔鼓此刻刻满了从秘典提取的 "碎玉咒",每道咒文都像一截麦穗,散发着焚烧邪玉的烈光。李焕之望向白狐颈间的玉坠,见坠面血纹正在与秘典产生共振,知道这小小的玉坠,竟牵扯着北方七十二庄的灵脉生死。
"动手!" 虎娃一声清喝,柳木笔狠狠戳向石磨磨心的指骨。石磨发出惊天动地的哀鸣,磨盘眼涌出的不再是血水,而是带着泥土气息的灵脉光,显形出被囚禁的田亩精魂 —— 那是成片的麦苗在风中摇曳,每片叶子上都凝着农户的血泪。
胡大的渔鼓顺势砸向白狐玉坠,咒文与破茧纹共鸣,玉坠应声崩裂。七十二块血玉同时发出尖啸,洞顶的田契残页如雪花般飘落,每片残页上的吸脉咒都在崩解,显形出底下农户们用指甲刻的 "还我良田" 血书。
此夜,石磨彻底崩裂,露出埋在底下的田契原档。虎娃捡起泛黄的纸页,见 "立永卖田契人" 处的指印清晰完整,正是乡亲们在清醒时按下的抗争印记。胡大的渔鼓奏起《复田咒》,田地里的麦苗应声拔节,被吸干的田土上,竟奇迹般冒出了新的麦种。
李焕之望着秘典虚影消散的方向,河伯鳞碎片突然映出肃王府的残垣 —— 那里,更庞大的吸脉阵正在运转,更多的血玉胚胎等待着北方的灵脉。但此刻,看着石磨崩裂处露出的肥沃土壤,看着白狐洞穴中飘落的真契,他知道,只要秘典的邪术被揭穿,寒门的灵脉就有夺回的希望。
虎娃摸着柳木笔上新生的麦穗纹,笔杆上的 "破茧人" 符文此刻闪耀着麦芒般的光辉。他望向村口,见王二狗的妻子正捧着失而复得的田契哭泣,田地里的麦苗在血月下轻轻摇晃,像是在诉说劫后余生的喜悦。
胡大的渔鼓声渐渐平息,却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抗争的种子。他们知道,王府秘典的邪术只是剥灵司庞大阴谋的一角,更深的黑暗还在深海,还在远方的王府旧址。但此刻,他们用柳木笔、渔鼓和河伯鳞,为北方的田亩夺回了灵脉的根,让 "长生血玉" 的邪梦,在黎明前的血月下,渐渐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