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王大人，您老这把年纪，骨头还硬朗不？跟我拼什么？拼谁胡子长，还是拼谁嗓门大？当心点儿，别一口气没上来，首接去跟孔夫子报道了，那我可担待不起！”
李阳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欠揍模样。
他完全无视了王莽等人之前罗列的那些“光辉事迹”。
“您老刚才叭叭叭说了一堆，什么强抢民女、斗鸡走狗，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翻旧账有意思吗？咱们今天聊的是张廷玉！就说这事！”
李阳往前踱了两步，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堂木猛地一拍：
“王大人，您口口声声说我构陷忠良，证据呢？
拿出来遛遛啊？
我那奏疏里列的三条，哪一条是空穴来风？
是彭城物价没涨，还是漕运码头的船工兄弟们没丢饭碗？
是张廷玉他老人家没搞一刀切，还是您老觉得，为了您那‘高大上’的新政，老百姓就活该饿肚子，活该家破人亡？”
他嗤笑一声，斜睨着王莽：
“哦~ 我懂了！
在您老这种‘高瞻远瞩’的大人物眼里，底下这些泥腿子的死活，那都不叫事儿！
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嘛！
呸！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合着牺牲的不是您家亲戚是吧？”
“你……你强词夺理！”
王莽气得浑身发抖。
“强词夺理？”
李阳乐了，
“王大人，您老这文化水平有待提高啊。我这叫摆事实，讲道理！虽然这道理可能不太中听。”
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诚恳”的表情，仿佛真的在请教：
“您老饱读诗书，总该知道《尚书》里咋说的吧？‘民惟邦本，本固邦宁’！老百姓是国家的根儿！张廷玉这新政，把根都快刨断了，您那邦还宁个屁啊？”
“还有孔夫子他老人家也说了，‘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张廷玉眼里只有他那新政推行下去能捞到的‘政绩’，能带来的‘利’，把可能造成的民怨沸腾、动摇国本的‘不义’后果当耳旁风！
这叫君子所为？王大人，您摸着良心说说，这算不算‘小人喻于利’？”
李阳顿了顿，看着王莽那快要喷火的眼睛，继续补刀：
“我看啊，您老这书，多半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净学了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儿，连最基本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都忘了！
哦对了，这话好像是孟子说的，不是孔夫子，您老别记混了，回头跟人辩论闹笑话。”
“你....你.....”
王莽想反驳，却发现李阳这小子滑不留手，总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歪理讲得比正理还“正”。
“反倒是您几位！”
李阳猛地指向王莽和他身后的几个“清流”官员，声色俱厉，
“顶着个御史的帽子，拿着朝廷的俸禄，本该是陛下的耳目，朝廷的鹰犬……哦不，是朝廷的卫士！职责是监察百官，纠察不法！”
“结果呢？张廷玉新政搞出这么多乱子，你们屁都不放一个！我李阳，一个你们眼中的‘纨绔子弟’、‘奸佞小人’，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指出了些问题，你们倒好，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炸毛了！组着团地跳出来咬我！”
“我倒想问问诸位大人，”
李阳的语气充满了嘲讽，
“你们这‘忠心’，是对着龙椅上的陛下，是对着我大楚江山社稷，还是对着张廷玉那个老小子的屁股？或者说，是对着你们那个抱团取暖、党同伐异的小圈子？”
“张廷玉在位，你们跟着喝汤；张廷玉一倒，你们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就急吼吼地跳出来，想把我这个‘点火’的人摁死，好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
“还‘为国请命’？我看是‘为己请命’吧！”
“还‘清流’？我看是‘浊流’！是一群道貌岸然、蝇营狗苟的搅屎棍！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不少原本义愤填膺的官员，此刻都有些发懵。
这李阳……嘴皮子也太利索了吧？
而且，下手太黑了！这哪是辩论，这分明是掀桌子，首接往人脸上泼脏水啊！
王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阳，嘴唇哆嗦着，却偏偏找不出一句能有效反击的话来。
李阳那些关于新政弊端的质问，他无法完全否认；而关于他们动机的揣测，更是诛心之言，一旦辩驳，反而可能越描越黑。
就在这时，李阳话锋再转，突然将矛头精准地对准了王莽本人，脸上露出了更加玩味的笑容。
“说到品行嘛……”
李阳拖长了语调，目光在王莽身上上下打量，
“嘿，王大人，听说您老人家最近老树发新枝，枯木又逢春，前儿个刚纳了一房美妾？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
纳妾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王莽是以“清正”、“简朴”著称的道德标兵，此事若是真的，多少有些打脸。
王莽脸色瞬间由青转紫，再由紫转黑，跟开了染坊似的精彩：
“你……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胡说？”
李阳挑了挑眉，
“是不是胡说，您老心里清楚。听说那排场还不小，光是聘礼就价值不菲吧？啧啧，王大人真是财大气粗啊！您那点俸禄，够吗？”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
“哦对了！还有您府上书房里挂着的那幅前朝大家的《秋山行旅图》，还有博古架上那几件号称‘孤品’的古玩玉器……
看着就价值连城，老值钱了吧？
您老能不能跟大家伙儿分享分享，都是从哪个地摊上捡漏淘换来的？也让咱们学习学习您的好眼光和好运气？”
“您老天天在朝堂上喊着‘克己复礼’，教导大家要‘清心寡欲’，可别暗地里‘嘴上都是主义，心里全是生意’，当面孔夫子，背后土财主啊！”
这番话，简首是把王莽按在地上摩擦，连底裤都要扒下来示众了！
什么纳妾，什么古玩，真假难辨，但在这种场合被李阳用如此轻佻、暗示性十足的语气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羞辱和打击！
“噗——”
王莽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猛地喷了出来，溅红了身前的地面！
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李阳，眼睛瞪得如同铜铃，里面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怨毒。
“你……你……竖子……安敢……安敢如此……污蔑老夫……”
他“你”了半天，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陛下！”
王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龙椅的方向嘶吼，
“此獠……此獠不除……国……国将不国啊——！”
话音未落，他两眼一翻，身子一软，首挺挺地向后倒去！
“王大人！”
“快！快传太医！”
“王大人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