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假千金(4)

期中考试后的第一个周一,校园公告栏贴出了才艺表演的通知。苏雪扫了一眼,继续往教室走去。她并不打算参加——在现实世界里,她的社交恐惧让她从未登上过任何舞台。

"妹妹不报名吗?"苏梦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甜美的声音里带着挑衅,"听说孤儿院的孩子都很有'特长'呢。"

苏雪脚步不停:"没兴趣。"

"啊,我忘了,"苏梦故作惊讶,"妹妹可能只会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吧?真可惜,文杰最喜欢看我的钢琴表演了。"

苏雪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苏梦:"你报名了什么?"

"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第三乐章。"苏梦骄傲地说,"我学了十年钢琴。"

苏雪点点头:"很厉害。"然后继续往前走。

【001,】她在脑海中呼唤,【原主的古筝水平如何?】

【专业级。原主在孤儿院时曾获省级民乐比赛青少年组一等奖。】

苏雪嘴角微扬。当天午休,她去了音乐教室,找到角落里蒙尘的古筝。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清脆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肌肉记忆接管了她的双手,一段流畅的旋律自然流淌而出。

"哇!"门口传来惊叹声。苏雪回头,看到几个同学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

"苏雪,你竟然会弹古筝?还弹得这么好!"班长激动地冲进来,"你一定要报名才艺表演!"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全校。下午放学时,学生会主席亲自来找苏雪,希望她能参加表演。苏雪"勉强"同意了。

回家的车上,苏梦脸色阴沉:"你故意的!明明会乐器,早上还装没兴趣!"

"早上确实没兴趣,"苏雪平静地说,"后来突然有了。"

"你!"苏梦气得浑身发抖,"别以为能赢过我!我在这个学校表演三年了!"

苏雪没有回应,只是望向窗外。战争己经打响,而苏梦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己经落入了陷阱。

才艺表演前三天,苏雪放学回家时,发现自己的古筝指甲被人动过——最常用的拇指指甲内侧被涂了一层极薄的胶水,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如果她用了这副指甲,表演到高潮部分时指甲必然会脱落,导致演出事故。

【001,谁干的?】她冷声问道。

【苏梦今天下午三点十七分进入你的房间,停留六分钟。】

苏雪将计就计,把被动手脚的指甲放回原处,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新买的一套备用指甲藏好。接着,她去了蓝玉蝶的书房。

"妈妈,能借我一些首饰吗?表演时用。"她乖巧地问。

蓝玉蝶欣然同意,带她到衣帽间挑选。苏雪"无意中"提到:"姐姐今天好像身体不舒服,我去她房间找她时,看到她正在揉右手腕。"

"是吗?"蓝玉蝶皱眉,"这孩子最近练琴很拼命,可能是伤到了。"

第二天早餐时,蓝玉蝶关切地问苏梦:"手腕还疼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苏梦一脸茫然:"什么手腕?"

"妹妹说你昨天..."蓝玉蝶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苏雪低头喝粥,假装没注意到餐桌上诡异的气氛。

才艺表演当天早上,学校炸开了锅——苏梦"意外"扭伤了右手手指,无法参加表演了。

"太可惜了,"苏雪在医务室门口"安慰"苏梦,"准备了那么久的曲子。"

苏梦眼中含泪,却藏不住深处的算计:"妹妹...你能代替我表演吗?我不想让班级失去这次机会。"

医务老师也帮腔:"是啊苏雪,现在只有你能救场了。"

苏雪装作犹豫:"但我准备的是古筝,不是钢琴..."

"就用古筝!"苏梦急切地说,"总比没人表演好。"

苏雪"勉强"同意了。她没看到的是,转身离开时苏梦脸上得逞的笑容——苏梦以为她没时间准备,必然会出丑。

然而当苏雪走上舞台时,所有人都惊呆了。她身着一袭湖蓝色旗袍,头发挽成古典发髻,整个人宛如从古画中走出的仕女。

"今天,我为大家带来一首《战台风》。"她平静地宣布,然后在古筝前坐下。

第一个音符响起,整个礼堂鸦雀无声。随着旋律推进,苏雪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时而如细雨轻拂,时而似狂风骤雨。曲调激昂处,仿佛能听到台风呼啸;柔和时,又似雨过天晴。所有人都被这精湛的技艺震撼了。

最后一个音符余音袅袅,全场静默三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校长激动地站起来:"太精彩了!苏雪同学,你这是专业水准啊!"

苏雪优雅鞠躬,目光扫过台下脸色惨白的苏梦,以及...坐在后排的苏宸?他怎么会来学校?

放学后,苏宸在校门口等她:"上车,我送你回家。"

车上,苏宸难得主动开口:"弹得不错。"

"谢谢。"苏雪微笑,"没想到你会来看表演。"

"路过。"苏宸硬邦邦地说,但耳尖微红,"周末还去马场吗?"

"当然。"

苏宸点点头,不再说话。但苏雪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明显缓和了。

周六早晨,苏雪换上骑装下楼时,发现全家都在餐厅——包括平时周末睡到中午的苏梦。

"妹妹要去骑马?"苏梦眨着大眼睛,"我也好久没骑了,一起去吧!"

苏刚难得地露出笑容:"好啊,一家人一起去。"

马场位于城郊,占地广阔,环境优美。苏家的马匹都是纯血统的良驹,由专业驯马师照料。

"这是'白云',性格最温顺的母马,适合初学者。"苏宸牵着一匹雪白的马走过来,"你先试试。"

苏雪接过缰绳,熟练地检查马鞍和肚带,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动作流畅得让苏宸挑了挑眉。

"你说你是初学者?"他怀疑地问。

"在孤儿院骑过几次。"苏雪含糊其辞,实际上原主的马术水平相当不错。

她轻夹马腹,白云缓步前行。几圈下来,苏雪己经和马匹建立了良好的默契,开始尝试小跑。

苏宸骑着一匹黑马跟上来:"进步很快。要试试跳跃吗?"

"好啊。"

两人来到小型障碍场,苏宸示范了几个基本跳跃动作,苏雪很快掌握要领,成功完成了几个低矮障碍的跨越。

"天才。"苏宸摇头,"我学了三个月才能跳这么稳。"

苏梦在一旁看得眼红,突然策马过来:"妹妹好厉害!我们来比赛吧,绕场三圈!"

不等苏雪回答,她己经冲了出去。苏雪只得跟上,两人在场上飞驰。就在苏雪即将超越时,白云突然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马鞍松动了!

千钧一发之际,苏雪死死抓住马鬃,双腿马腹,整个人贴在马背上。苏宸的黑马如箭般冲来,他伸手抓住白云的缰绳,强行让马匹停下。

"没事吧?"苏宸脸色铁青。

苏雪摇摇头,从马上滑下来,腿有些发软但还算镇定。驯马师赶过来检查,很快发现了问题——马鞍的肚带被人为割断了一半。

苏宸的眼神瞬间变冷:"查监控。"

监控录像显示,早上只有苏梦进过马厩,在白云的隔间停留了五分钟。

回程的车上,气氛凝重到极点。苏刚一言不发,蓝玉蝶眼中含泪,苏梦则缩在角落小声啜泣:"我真的没有...可能是之前就坏了..."

"闭嘴!"苏宸罕见地发了火,"你知不知道这可能会出人命?"

苏雪全程沉默,只是时不时揉一揉手腕——这是她从马上稳住身体时轻微扭伤的。

到家后,苏刚首接去了书房,蓝玉蝶拉着苏梦上了楼。苏宸则留在客厅,给苏雪倒了杯热茶。

"谢谢。"苏雪接过茶杯。

苏宸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说:"你为什么不揭穿她?在才艺表演前,她就动了你的古筝指甲,对吧?"

苏雪心头一跳——他怎么会知道?

"我看到她去你房间。"苏宸解释,"当时没多想,后来才明白她在干什么。"

苏雪轻轻摇头:"没有证据。"

"现在有了。"苏宸的声音冷硬如铁,"从今天起,我会看着你。"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威胁,但苏雪明白,这是苏宸式的保护宣言。

当晚,她躺在床上回顾这几天的事件。才艺表演和马场事故,表面上她大获全胜,但苏梦的行为越来越极端,这意味着危险也在升级。

【001,苏梦接下来会做什么?】她问道。

【根据行为模式分析,70%概率会采取更激烈的措施抹黑或伤害你。】

苏雪闭上眼睛。那就来吧,她等着。

第二天早餐时,苏梦没有出现。蓝玉蝶说她在房间反省。苏刚则宣布了一个决定:"苏雪,从今天起你搬到二楼东侧的卧室,就在苏宸隔壁。"

那是家族核心成员的居住区。苏雪知道,这意味着她正式被接纳为苏家一员。

"谢谢爸爸。"她轻声说,目光扫过楼梯拐角处一闪而过的白色裙角——苏梦在偷听。

搬入新房间后,苏雪发现这里比原来的客房大了三倍不止,自带浴室和衣帽间。窗外是花园美景,阳光充足。

她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看着佣人们忙进忙出地搬运她的物品。其中一个小女佣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大小姐让我把这个放在你的枕头下。"

纸条上写着:"滚出我的家,否则下次就不是马鞍那么简单了。"

苏雪笑了,把纸条收进抽屉。这场真假千金之战,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