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梨深吸一口气，他轻轻覆上她的手，像从前的无数次一样。
“阿梨别怕，你很好的，真的。”，他微微侧头在她耳边说着。
上电梯的时候林老看着他牵着徐梨，忍不住笑着调侃，“臭小子也会心疼人了。”
她看着面前的几人，还有公司来来往往的人，脸红的像苹果一样，想把手抽出来又被攥得更紧。
在电梯去到21层的途中，林老像家人一样询问着韩星辰的父亲还有杨文的近况。
徐梨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觉得脸红发烫，站在林老和杨文后面，却还是想往韩星辰身后缩，她害怕开电梯门就会看到他父亲。
手心也因为紧张冒出丝丝汗，他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
到19层的时候，韩星辰和杨文说要去取一下园区项目的资料，让她带着林老去21层等一会。
“好。”，她笑着答应，却有点不想放开他的手。
“丫头，你和星辰是怎么认识的？这小子这么多年相亲死活都不去。”，林老缓缓开口。
徐梨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没有害怕，却有点坦然，感觉他很像奶奶。
如果奶奶活着，也一定会想知道韩星辰是什么样的吧。
她勾起一抹微笑，“我和他是高中同学，和杨文妍妍他们都是同学。”
看着林老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梨又补充道，“这几个月才在一起的，高中毕业我去英国了。”
林老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星辰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犟了，你可得多管管他，我看他呀还是听你的话。”
她像是听到什么不存在的东西一样，从认识他到现在，好像只要是她提出来的，他都同意，包括上次的旧城计划，他明明知道方案己经过时，还是顺着自己。
她不敢相信他很犟？
“我会的。对了林老，我导师他最近好吗？学校忙不忙？”
“他呀，忙得很，学校里事一堆，倒是常听他说你，还有你一个师兄吧。”
徐梨点点头，她导师其实对她也是很照顾的，更多的时候徐梨都感觉他更像父亲，指导和帮助。
她带着林老边参观公司边走进了贵宾接待室。
“这几个孩子还真是能干，比那几个臭小子强多了。”
徐梨听着他的话，他话里的那几个，应该就是韩星辰的父亲还有杨文他们的家人吧。
看起来他们应该都是林老的得意门生。
时间断断续续过去，她看了一眼表，“您在这坐着，星辰他们快来了，我去给您换杯新茶。”
林老笑呵呵地点头。
她拿着温热的茶杯单手推开沉重的实木门，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堵“人墙”。
温温的茶水泼洒出来，在她的裙子上洇开一片暗红。
“对不起，我——”
声音在她抬头的时候戛然而止。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约莫五十出头，身量极高，银灰色的鬓角修剪得一丝不苟。
他穿着挺括的深灰色三件套西装，胸前的怀表金链泛着低调的光泽。
最让她心惊的是那双眼睛——与韩星辰如出一辙的狭长眼型，眼尾刻着岁月的纹路，却比年轻人多了几分温润的辉光。
“没烫着吧？”，他从西装口袋拿出一方手帕，动作自然地递过来。
她愣在原地，没想到和他父亲的第一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吧。
“董，董事长好！”，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不敢抬手接那块手帕，“我是……我是研发部的实习生，徐梨。”
他的手悬在半空，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嘴角扬起一个恍然的弧度，“原来是你。”
她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肯定还是否定。
韩星辰和杨文还有苏岩从他的身后走来。
“爸。”，他的目光在她身上那点洇湿的地方停留几秒，“这就是我女朋友。”
“茶撒了？”，林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别吓着丫头了。”
韩鸿远没有立即回应。
他的目光落在徐梨紧攥着杯托的手指上——那双手很漂亮，但虎口处有层薄茧。
“小梨是吧？”韩鸿远突然改了称呼，“有空来家里吃饭吧。”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星辰说你爱吃红烧肉？”
走廊的空气突然凝固。
徐梨瞪大眼睛，韩星辰在一旁猛的呛了一下。
“爸！”他的声音罕见地失了沉稳。
韩鸿远大笑起来，那笑声洪亮得让整条走廊都明亮了几分。
苏岩揽着他的手臂，“走吧韩叔，林爷爷都等着急了。”
她怔怔望着这个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商业巨擘，忽然意识到——原来父亲的笑声可以这样温暖，是可以让人想要落泪的。
“去换衣服吧。”韩鸿远轻轻拍了她肩膀一下，那个动作熟稔得仿佛己经做过千百次，“待会儿会议记录你也来。”
看着徐梨跟着儿子离去的背影，韩鸿远将公文包的带子攥得更紧了。
那里有份调查档案，记录着一个女孩的所有经历，他想起今早妻子电话里说的话，“那孩子和星辰一样，都把自己逼得太紧，太执拗了。”
楼道里只剩下她和韩星辰。
“我……我不是故意的”，徐梨的耳尖有些泛红，下意识地解释。
韩星辰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没事儿，我带你去换衣服。”
换了一身休闲的裙子，因为每天都回家，公司也没有多余的正装，只有一身之前留下的备用的。
“这样，可以吗？”
她从试衣间出来，站在他面前。
他拉起她的双手，微微欠身，语气极为温柔耐心。
“阿梨，你在我眼里就是最好的。”
“别怕，没有人会不接受你。”
“我在，我一首在。”
听着他的话，她那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松了松，眼眶红红的，鼻子酸涩。
不知道是笑还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