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安低声同2人交谈小半个时辰,道:“如何?”
赵七道:“赵七都听先生的。”
甘敬道:“先生妙计若成,甘某愿将祖传易容术送给你。”
许世安道:“且放心,你们的事,绝不会在罪册上的,耿德虎一死,再无人会问起。”
两人点点头。
只听甘敬使劲拍着牢门大喊:“快来啊!十号牢死人啦!”
下一刻,牢门外,走进一名瘦高的衙役,斜眼瞧见许世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闭拢,口角流血,舌头伸得老长,便低声道:“死了?”
甘敬道:“大人,事情办了,你看,可不可以放了我。”
那衙役道:“慢着,且让我看一眼,你退后靠墙。”说完便打开牢门,手握长刀,靠近许世安的“尸体”。
一近许世安面前,只听见身后一声咳嗽,扭头一看,忽然感觉双腿立地不稳。
回头一看,地上的“死人”竞活过来了,正用力拽他的双脚。
来不及抽刀,身子倒地,正好落在赵七面前。
赵七一只大手捏住他的脖子,衙役像一只小鸡一般,动弹不得。
许世安上前,一脚踏住他握刀把的手,痛得他冷哼一声,忙放刀把。
许世安把刀抽出,又将他的裤子拉大半,甘敬此时也上前来,将衙役的双脚按住。
衙役惊恐地大叫出声。
许世安横刀指向他的,低声喝斥道:“再叫,老子让你断子绝孙!”
那衙役立马住嘴,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常识他还是知道。
许世安问:“耿德虎在何处?”
衙役道:“你们挟持衙役,就不怕外面的人进来,抓你们么,趁现在你们赶紧逃吧!”
甘敬闻言眼光闪烁,道:“把他绑起来,咱们逃吧!”
赵七却道:“我被锁着呢.”
衙役一心想活命,道:“你这个好办,我腰间有钥匙。”
甘敬掏出衙役身上的钥匙,将铁链打开,赵七揉揉了手脚,吐一口粗痰,道:“先生,刀给我,你是文曲星老爷,可不能脏了你的手。”
许世安将刀子拿给他。
赵七道:“先生要不要把这厮捅死。”
赵七平日里被牢卒经常收拾,看见衙役就来气,一脚踩在衙役身上,踩得衙役身上的骨头咔咔发响,痛的让他感觉呼吸都是痛的。
衙役忙道:“好汉!好汉,饶命啦!小的上有白发老翁,下有襁褓之子,还请好汉饶命啊!”
赵七见许世安摆摆手,收起刀子,道:“算球!”
许世安问清楚了衙役耿德虎的所在,几个人径首朝耿德虎的牢房走去。
耿德虎在牢中,正吃着肉,喝着小酒,怀里还搂着一个青楼女子。
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地问道:“常西,小子的头提来没有!”
只听见牢门嘎吱一声打开,一道巨大的身影,将他和女子的影子盖过。
耿德虎预感不妙,扭头一看,一只小酒坛大的拳头,带风而来。
他只听一声暴喝,“狗官,老子弄死你!”
然后,砰的一声,剧烈的坍塌式剧痛,让他陷入昏迷之中。
脸上的冰凉刺激了,让他惊醒过来,头部昏沉沉的,一摸,脸上湿淋淋的,一股血腥味,首冲鼻子。
“老耿,死很容易,活着太难,谋逆的事情交待出来,否则进了州府的牢里,生死不能了。”许世安一脸关心的问道。
“你到底是谁?”耿德虎对那双黑漆漆的眼瞳,莫明的恐惧,他绝不相信许世安的身份只是个学生。
许世安微微一笑,道:“老耿,你心里有数就好,本学生不否认,不承认,你明白的!”
耿德虎眼睛转了一圈,才发咝的一声,眼中充满了惊诧。
举手画了几个圆,鼻中哼道,“嗯嗯?”
许世安完全不知这家伙比划的什么,但明显这家伙意有指,于是他哼一声,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早点交待,安心上路!兴许你那未认祖的娃儿,还有活命的机会。”
耿德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股无力感充满了他的内心。
失神半响,他忽然看着许世安道:“我那孩儿可活?”
许世安道:“我只承诺,本人从今日起,绝对遗忘他是谁,在何方,生与死。”
耿德虎点头道:“我信你,拿纸笔来!”
许世安指着衙役道:“孙小七,我是谁,估计你己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你过往就看你今后的表现,是一飞冲天,还是抄家灭族,在你是一念之间,在我亦只一句而己!”
许世安毫不客气地把牛皮吹大,让孙小七心头七上八下,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在巨大的恐惧下,只剩下绝对的服从。
孙小七不知道,他的腰牌被许世安看过了,震惊于对方无所不知,这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想不出来,但后面的那半句“是一飞冲天,还是抄家灭族,在你是一念之间,在我亦只一句话而己!”他没有注意“在你是一念之间”而是听清了“在我亦只一句而己”,这表达很清楚了。
孙小七心道,“这位大人一定是权势滔滔!抱上他的大腿比一百个耿德虎都重要,这把老子全押了!”
孙小七当下给许世安跪下,一脸忠心地道:“小七,往日糊涂,幸得大人宽恕,大人是小人的再生父母!小七今生但凭大人驱使,水里火里绝不推辞,还请大人执鞭鞭策!”
许世安心头暗自发笑,不过演戏演全套,他只点了一下头,道:“去拿些纸笔来,另外这两人的事销了,让他们归家!”
赵七闻言,跪下道:“小神仙,待老母安顿后,黑狗就来你手下听命,成不?”
许世安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可知侠之大者,忠于国乎?不求名闻利养,唯求国泰民安,国之有难,纵知身碎魂灭亦以命相赴,事了拂身去,千里不留行,能行否?”
赵七抬头道:“黑狗不懂那些东西,我娘说只要跟了人,就得把命交出去,主家有命莫敢不从!小神仙说行黑狗一定行!”
甘敬也跪下道:“大人,老夫虽也西十有余,前半身偷鸡摸狗,在江湖上浑浑噩噩,自以为是个仗义侠客,实则害人害己,今日听了大人一席话,如雷贯耳方知侠之大义,敬且有几年还可用得,请大人收下甘敬,敬必效死相报!赵七能行甘敬也行!”
许世安暗道糟了牛皮吹大发了,事到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将2个收下,不然穿帮了就糟了。
许世安伸手将2人扶起来,道:“我之身份无法告知,你们可介意?”
两人齐声道:“不敢!”
许世安拍了拍两人肩膀,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两位不负我,我亦不负两位,好了,你们先回乡安排好自家的事,安某还得待在此处,待大事了,到时候,自会去寻你们。”
两人心头欢喜拱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