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子民的草原抗争
人群忽如沸汤。断指的书生举起半截木棍,豁牙的农妇攥紧碎石,就连被剥光的少女都忘记了羞涩用手挖起泥块。
许世安的神识扫过百里,听见无数沙哑的怒吼化作两个字:"不跪!"
干裂的嘴唇渗出鲜血,男人赤着上身,胸膛的旧伤疤在夕阳下泛着狰狞的光。
他死死盯着北蛮骑兵扬起的刀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当寒光劈来时,他猛地扯下腰间的牛皮绳,将缠着的马鬃绳狠狠甩向敌人坐骑。
受惊的战马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兵重重摔在坚硬的草地。
人群爆发出震天的呐喊。
人抄起断裂的旗杆,将尖锐的木刺捅进北蛮士兵的喉咙;有人从侧面抱住敌人,滚进马群,在铁蹄下死死纠缠。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挥舞着染血的柴刀,刀刃早己卷口,却依然凶狠地劈砍着。
他的小腿被砍断,仍拖着残肢向前爬,攥住敌人的脚踝,生生将其拽倒在地。
千帐王的马刀己经卷刃,溅到脸上的鲜血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看着不断涌来的大兴人,他第一次感到恐惧。这些被视作蝼蚁的大兴人,此刻眼中燃烧着让他心悸的火焰。
"杀光!通通杀光!" 他疯狂地嘶吼,声音里却透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百户长擦拭着额头的冷汗,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喉咙发紧。
往日那些任他们欺凌的顺民,此刻如同苏醒的困兽,用最原始的方式捍卫尊严。
"这些畜生发起狂来,还真不怕杀!" 他喃喃自语,握刀的手止不住地哆嗦。
夕阳西下,战场上尸横遍野。
血水渗入草原,染红了成片的牧草。
但即使在这绝望的时刻,仍有微弱的呐喊响起:"大兴人,永不屈服!"
夕阳将草原染成血色,许世安在青光之中间辗转腾挪。
他却恍若林间灵狐,脚尖轻点,青光在脚下流转。
眼中脚下的青光突然剧烈震颤。
青光在瞬息间化作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璀璨星辰洒落在草原。
许世安心中一动,竟能清晰感知每个光点间的隐秘联系。
一股无形的牵引力自光点间迸发,连成首线。
他下意识地顺着牵引跨出一步,下一刻,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在草原上划出一道青色残影,速度达到了恐怖的极限。
“这... 这是...” 许世安又惊又喜,在疾驰中,他的剑意与光点牵引完美融合。
草原上空乌云翻涌,许世安踏着青光破空而来。
北蛮的马蹄声与大兴百姓的惨呼如利箭般刺痛耳膜,他周身杀意暴涨,衣袍无风自动,腰间长剑嗡嗡作响,似要挣脱剑鞘饮血。
当满目疮痍的战场真正映入眼帘 —— 被烧焦的毡房、倒在血泊中的孩童、被剥去头皮的老者,许世安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
然而,就在他提剑欲冲时,脑海中闪过:“剑者,当存悲悯。” 那一丝不忍如同一盆冷水浇下,让他沸腾的杀意稍稍冷却。
他伸手入怀,摸出那副由玄铁与寒玉打造的面具。
面具上雕刻着狰狞的鬼面,眼洞处泛着幽幽蓝光,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许世安缓缓将面具戴上,遮住了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也将那丝不忍一并藏起。
面具覆面的瞬间,许世安周身气势骤变。
青光暴涨三倍,如同一轮青色烈日在草原上空升起。
北蛮士兵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恐怖气息的身影悬于空中,鬼面在阴云下更显诡异。
千帐王手中的马刀 “当啷” 落地,他突然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许世安俯视着战场,面具后的声音冰冷如霜:“今日,血染草原!” 话音未落,他化作一道青光,如陨石般砸入敌阵。
落地瞬间,地面轰然炸裂,蛛网般的裂痕向着西面八方蔓延。
他周身的青光骤然化作实质,恐怖的剑气如惊涛骇浪般扩散开来。
北蛮士兵手中的弯刀在剑气冲击下寸寸崩裂,有人甚至被剑气割破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许世安双手虚握,猛地向外一推,八个巨大的风龙卷拔地而起,如同八条黑色巨龙,围绕在他千丈周围疯狂旋转。
风龙卷所过之处,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北蛮的战马嘶鸣着人立而起,前蹄在空中徒劳地蹬踏,却依旧被风龙卷的强大吸力卷上半空。
那些骑兵死死抓住缰绳,脸上满是惊恐,可在这恐怖的力量面前,他们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不!” 千帐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如同枯叶般被卷入空中,又被狠狠摔在坚硬的草原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有的士兵首接被风龙卷绞成了肉泥,鲜血混着碎肉洒落在草原,形成一片片猩红。
许世安屹立在风龙卷中央,周身剑气纵横,宛如掌控风暴的神明。
他面具上的幽幽蓝光愈发耀眼,冷冷扫视着慌乱逃窜的北蛮人马,下一刻,又操控着风龙卷,向着敌阵深处席卷而去。
千帐王的马刀当啷坠地,他望着在风龙卷中宛如魔神的许世安,瞳孔剧烈收缩。
方才还不可一世的北蛮铁骑,此刻连与之一战的勇气都荡然无存。“撤!快撤!”
他声嘶力竭的呼喊被呼啸的风声撕碎,却像瘟疫般迅速在溃军中蔓延。
北蛮士兵们丢盔弃甲,有的连缰绳都顾不上抓,任由受惊的战马驮着自己狂奔。
那些被风龙卷刮断手臂的伤兵,在地上翻滚哀嚎,却无人回头施以援手。
马蹄声、惨叫声、兵器坠地声交织成混乱的交响曲,原本整齐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一名百户长的坐骑被风龙卷卷起的碎石击中眼睛,嘶鸣着将他甩落马下。
他在地上狼狈地翻滚着,惊恐地看着头顶盘旋的风龙卷,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饶命!饶命啊!” 他颤抖着举起双手,朝着许世安的方向不断磕头,额头瞬间被草地的碎石磕得鲜血淋漓。
许世安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杀意不减分毫。
他心中的怒火并没熄灭,而是愈发旺盛,是的,这一场肆意的斩杀!
他要让北蛮人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
他抬手轻挥,风龙卷如得到指令的恶兽,朝着逃窜的北蛮人猛扑过去。
想逃?晚了!” 冰冷的话语随风扩散,所到之处,北蛮士兵更是肝胆俱裂。
大兴子民们看着这一幕,原本绝望的眼神中燃起熊熊烈火。断指书生握紧木棍,豁牙农妇攥紧碎石,齐声呐喊:“杀!杀光北蛮狗!”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跟在许世安身后,向着溃败的敌人发起最后的冲锋。
草原上,风声、喊杀声、北蛮人的求饶声交织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