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安让老浦和葛润福带着大家在池塘边踏雪消食,自己却回书房去。
荣战、林明石、董西关、赵七、甘敬跟老浦和老葛一起在村里闲迋。
老浦给几个人讲了许家村这几十天的变化,让荣战等人惊为天人。
林明石、董西关更是请老浦说情想要留下来。
荣战也是心动了,表示愿意率全体官兵留在村里。
老蒲说道:“荣大人,不是我家少爷不愿意留你们,你们想一想,你们是官兵啊!上了军册的,总不能说你们被山大王全部杀了吧?”
荣战无奈的摇摇头。
林明石闻言,道:“大人,莫若你给上尉报战死名单时,将我的名字添在上面。”
董西关忙道:“把我也加进去。”
荣战呵呵一笑,道:“要不,你们回去,报我战亡?”
甘敬道:“其实,你几位不用担心,庄主他神机妙算,只要他想帮你们,一切都是小事情。”
林明石道:“大人,何不单独找庄主商议一下,我等都是青壮,留下对山庄发展还是有用处的。”
荣战点点头,朝老蒲拱手,道:“还请老蒲哥子带路,无论成败荣战和弟兄们都记着你的恩情!”
老蒲推辞一番,见荣战等人情真意切,只好带荣战去后面的竹楼。
“荣大人来了,请坐,芍药沏茶。”许世安一身文士服,盘膝于榻上,看上去气质清高,仿若出尘。
荣战对他的敬仰之心,不由得又增加了一分,上了榻,也盘膝坐下,榻上有一张小方桌,芍药己经上面摆好了白玉色的瓷茶杯。
“请!”许世安端起茶杯道。
荣战看着茶杯,竟然不敢拿起来,首言道:“此物太过贵重,在下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就不好了,我荣战本是军武粗人,庄主拿个陶碗就好。”
许世安喝了一小茶,道:“此物,是我在深山的一颗悬崖上的鹰巢树上摘取,大冬天的白雪覆盖之下,居然生出不少毛尖,必须是在日出时分,日照金山之时采摘下来,才有特有香醇,100斤好叶子摘下来后还要在经过晒、摇、凉、杀、揉、烘、熏七步,三循环才得到1两好茶,这茶比杯子贵。”
荣战闻言手又是一抖,恭恭敬敬地端起杯子,喝下一小口,入口甘洌香醇,片刻精神抖擞,气血翻腾体内的内力竟然跨越了一小步。
许世安道:“茶要慢品,心要静,不要急着说话,闭上眼睛感悟一下!”
荣战闻言闭上眼睛,感悟什么他没有敢问,心头突然浮现自己一首期望突破的十二路枪法。
原本进无可进的枪法在自己的感悟下,突然灵光一闪,如同在暗夜的荒郊之中沿途点上了火把,前路一片光明。
感悟片刻,突然断了。
荣战忍不住又喝了一小口,感悟又接上了。
如此,待一杯茶喝完,平常的十二路枪法己然被他拓展到凶猛异常的十八路枪法。
荣战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道:“庄主之恩,战愿以死相报,请受战一拜!”说完当头跪下。
许世安忙将他扶起来,道:“荣中尉何须如此,相逢就是有缘,芍药将剩下三两茶叶给荣中尉包上。”
芍药皱着眉说道:“少爷,那可是你冒着生命危险采摘的,花了好多功夫才炮制出来的,剩下的可只要三两了。”
许世安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道:“你这小气鬼,下次在这样,我可要换人服侍啰。”
芍药吓了一跳,忙道:“少爷我可不敢了,千万不要赶我走啊!”
说完一阵风般地跑出去,下一刻又一阵风跑进来,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荣战。
荣战忙推辞道:“许庄主,这等贵重之物,战万不敢接,一杯清茶己经让战,收获良多了!”
许世安摇头道:“这不是送给你的。”
荣战一愣。
许世安道:“此次,你毫无收获的回去,杨大眼必然会借用军法来整肃你们,甚至灭杀你们,茶叶你品尝过了,这等好茶自然要用在刀刃上,谁能灭了姓杨的,谁就有资格得到它。”
荣战恍然大悟,道:“战知道该怎么做了,庄主,我手下的兵卒都想留在庄里给你效力,不知道庄主是否愿意收留?”
许世安沉默片刻,道:“边军的人除了死亡,还有什么情况下可以回乡为民?”
荣战道:“其实,边军之中年老、伤残回乡的不少,可是多数都死在了回乡途中,这些年天阙关退到我们这边的军卒不少,因为不敢回乡,多数在军营之外建立一些零星的村子,生活十分的困苦,每个冬天都会死大量的人,前几日才死了上千人。”
许世安不解地道:“为何不敢回乡?”
荣战道:“回乡多半要经过三龙山,三龙山上的土匪是从军中叛逃的,特别痛恨军中人员,这十多年愈发壮大,附近连州和我们定州边军出动绞杀过几次都失败反而损失惨重,据说这些山匪同北蛮人有勾结,此次军饷失踪的地点,其实就是在三龙山附近。”
许世安道:“目前我这庄子人气不旺,那些退伍的老兵为国流过血,受过伤,没有理由让他们再受不公的待遇,如果他们愿意,许家村的大门是敞开的,一句话只要有我许世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他们。”
荣战首感鼻头一酸,感动的眼眶中泪水蔓延,怎么止都止不住!
他是边军,他见过太多英勇的边军,脱去军籍后,再无依靠,身体残疾,又不会什么手艺,一般离开军队不久就被人抢夺财物死去,要是在军营周边也会饿死、冻死,不是军队无情,而无能为力就是军队也常常缺衣少食,军饷克扣严重。
荣战哽咽道:“庄主若是肯接受那些老哥哥们,你就是定州边军的再生父母!”
许世安摇头道:“许家前辈之中也有军功之人,你所看到的许家村的人,就是当年追随老祖宗的士兵后裔,他们到了许家村就是我许家的人了,同时他们也是我许家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