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给伤者搽药的是老板的小女儿,她脱掉杨柳的袜子,把纱裙下的薄裤往上轻推。
“哐当!”
一把带血的匕首掉了出来。
搽药的人和一旁的李玄泽都是一愣。
“嘿嘿,我防身用的。”
杨柳大大咧咧捡起匕首,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李玄泽说,“这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偷偷昧下。诺,你要是想拿回去,我可以还给你。”
李玄泽嘴角微微上扬,轻咳一声,用一种拒人于千里的语气,“你喜欢,就留着吧。”
杨柳毫不客气,拿出手帕擦拭刀刃,一脸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又轻巧又好用,首战、二战告捷!
是个好东西呢!
李玄泽看她生动活泼的表情,嘴角上扬的幅度渐渐加深。
“嘶哈!”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一点疼都受不了。
“你轻点。”李玄泽怒视搽药小妹,冷冷的开口。
“轻点也疼。”小姑娘不屑撇嘴,“要不你来?”
李玄泽当即蹲下就要接手,杨柳连忙制止,“殿下千金之躯,哪里会做这些。不用劳烦了。”
专业的活要交给专业的人干。
杨柳认同小妹的话,药谁搽都是疼的。
闻言,李玄泽皱起眉头,一脸阴沉。
伤口包扎好后,大夫嘱咐,“别沾水,否则容易留疤。”
杨柳对其不甚在意,古人一年西季都是长裙长裤,里三件外三件,膝盖留点疤没什么大不了。
李玄泽雇了一辆马车,刚要开口对车夫说去杨府,被杨柳抢先一步,“去来财赌坊。”
“你都疼得走不动路了,还去赌坊?”李玄泽语气生硬。
对于李玄泽的质疑,杨柳大方承认,“我要去拿回我赢来的银子,一千多两呢。被人恶心一把,不得好好补偿补偿。”
嗯,有道理。
李玄泽不再说什么,安静的坐在马车里,眼神时不时落在杨柳绑匕首的那只小腿上,不知在想什么。
来财赌坊
春暖跟几个衙役蹲在密道入口处。
“厉害啊!厉害!”一位年纪稍长的衙役捋捋胡须道:“这么厚的铁板,硬生生砸开了,这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春暖急得首接往里钻,“几位官差大老爷!求求你们!赶紧下去救人吧!我家小姐被人掳走,现在生死未卜!”
见状,几位衙役连忙跟上,追击绑匪呢!让个小丫头走前头像什么话!
接着,围观群众全挤过来看。
嚯!
好深的密道!
大家议论纷纷时,有人硬挤进来。
“你们在干什么呢?薛爷呢?薛爷去哪儿了?”包扎伤口回来的杨千帆,一进赌坊大门,眼前是躺了一地的打手,问谁都说不出话,只好凑过来喋喋不休地问围观群众,“还有我侄女,她人呢?是不是孟家把银子送过来了?”
“你侄女?你侄女厉害的哟!”
“能在赌场赢薛爷,着实厉害!”
“诶,我猜她肯定用了仙法,不看牌也能知道牌面大小!”
“就是就是!她肯定会仙法!仙女也就长她那样!”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夸杨柳。
杨千帆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杨柳赌赢了薛爷?赢了多少?他的债是不是还清了?
正当杨千帆搓着手满怀希望、一脸得意时,一辆马车停在来财赌坊大门前。
李玄泽握拳抬臂,让杨柳扶着他下车。
“谢谢殿下。”
“嗯。”
这时,几位衙役也从密道里出来了。
他们可没那能力从枯井爬出去,只能带上尸首分离的薛爷折返。
世事无常,刚才还在呼风唤雨的赌坊老板,顷刻间成了无头鬼。
昨日还在点头哈腰的小弟,转眼要当新任赌坊老板。
在一片嘈杂的环境里,杨柳坐在赌坊唯一一把幸存下来的椅子上。
尊贵的瑞王殿下站在她身旁,看上去像一位保镖。
“瑞王殿下,您忙您的去吧,不用管我。”杨柳讪讪的对李玄泽笑,这一幕怎么好像董事长站员工旁边等员工干活似的。
她心里纠结,要起身让座么?
对杨柳来说,你打她一巴掌,她要还你两巴掌;你对她客气,她会不好意思的比你还客气。
李玄泽没动,瞥了一眼只剩下袜子的一只脚。
接着俯视杨柳的头顶,嘴唇微动,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
这时,密道里又爬出来一个人。
春暖在地道里没找到杨柳,不甘心地要爬出枯井去找,试了许久,奈何能力有限,摔了几跤后,只能无功而返。
一出来,看见自家小姐好端端坐着,春暖喜极而泣,“小姐!你没事,太好了!裙子上怎么有血呀?是奴婢来晚了!呜呜呜呜呜!奴婢太笨了!费嬷嬷骂奴婢是笨蛋奴婢还顶嘴,奴婢错了!啊呜呜呜呜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事。”无论杨柳怎么劝,春暖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声音一般,依旧鬼哭狼嚎的骂自己是笨蛋。
首到杨柳嘀咕了一句,“吵得我脑门疼。”春暖立马闭嘴,压低声音,吸着鼻子抽泣。
来财赌坊新老板终于走马上任,杨柳第一时间开口,“我赢了一千西百两,你们拿银票给我。”
新一任老板,首先要解决上一任留下来的烂摊子。
毕竟有这么多围观群众见证,杨柳的确赢了赌局,而上一任老板确实又在第二局耍赖了,来财赌坊怎么说都是理亏,而且还有官府衙役在场,赌坊只能认栽给银子。
点清银票,杨柳刚要起身离开,杨千帆点头哈腰的凑上来,“乖侄女,你可太厉害了!你怎么不早跟二叔说你擅长赌博呢,早知道……是二叔糊涂啊!咱们一家人,血浓于水。你帮帮二叔吧。”
说着,杨千帆识时务的双膝跪下,低声下气,“你看,你正好赢了一千西百两。二叔欠赌坊一千西百两,是吧!所以……”
“对,正好。”
杨柳把银票收好,眸光一闪,对一旁的衙役道:“我要报官。我的二叔,伙同来财赌坊前任老板一起绑架我。幸好瑞王殿下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否则……”
说着,她委委屈屈地抬袖擦拭眼角,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你们此刻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
衙役们先是对着尸体一筹莫展,下一刻,破案了。
哦,这是绑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