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得令,一个死守缰绳,一个负责制服春暖,一推一踹就把人丢下车去。
春暖滚落马车,摔得头晕眼花,仍坚持着爬起来,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我家小姐被人绑架了!”
当马车一左一右晃动时,杨柳眼疾手快,躬身从小腿处拔出藏着的匕首,瞄准杨千帆的大腿使劲一扎。
这一招,她偷偷练了好久。
“啊——!”
一声惨叫传出车厢,连路边的野狗都受到惊吓,迅速跑开。
杨千帆鬼哭狼嚎,双手捂住鲜血首流的大腿。
杨柳趁机挣脱,利落拔刀,冲向马车门。
“呃啊!快拦住她!”
小厮要拦,可没想到杨柳手握利器,躲避间,一个没防住让杨柳跳下了车。
“哎古——”
夏日衣裳单薄,加上一副脆皮身体,杨柳的胳膊和膝盖与地面一个亲密接触,瞬间擦破皮,渗出血来。
咬牙忍着密密麻麻的刺痛,杨柳不敢耽搁,起身往前逃跑。
两个小厮先停车,帮杨千帆大腿上的伤口做紧急处理,然后继续追杨柳。
“赶紧追!不能让她跑了!”杨千帆把头探出车门大喊道。
两条腿跑不过两个车轮子,加上杨柳对地形不熟悉,眼看着要被追上。
“救命啊!有人要绑架我!”杨柳拉住路边一位大娘求助。
大娘见状,当即见义勇为把人护在身后,刚要发出正义的声音,杨千帆对其破口大骂,“还不闪开!这是我亲侄女!她脑子有问题,疯疯癫癫的闹离家出走,手里还拿着刀!小心她一刀把你砍了!”
杨柳手里那把还在滴血的匕首,把大娘吓跑了,围观群众们也立即退避三舍。
“那是杨家的二老爷吧?她侄女疯了?”
“上回武将军凯旋回城,我见过这位小姑娘,的确是杨家的,怎么会疯了呢?”
“一个姑娘家,手里拿着把滴血的刀在街上晃悠!可不是疯了!”
眼见形势不好,杨柳一边挥舞着匕首,一边推倒能推倒的摊位,试图拦住前来抓她的小厮。
在穿过一条小巷后,由于体力太差,她再次被小厮追上。
杨千帆忍着腿伤,和两个小厮一起,把杨柳堵在一处店门口。
“行了,别跑了,你跑不掉的。”杨千帆脸上露出一个掺杂痛苦的甚是扭曲的邪笑,随后对着杨柳身后的店门喊道:“这位兄弟,麻烦跟薛爷说一声,杨千帆来还债了。”
杨柳回头,悚然发现自己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一家赌坊门口。
“丫头,这就是命。”
杨千帆用狠厉的眼神瞪着杨柳,“跟你好好商量你偏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二叔狠心!今日孟家若不送钱过来,你就留在这里给我抵债!”
随后,从赌坊里走出来好几位精壮大汉,严阵以待。
杨柳眼见己无路可逃,默默收回挡在身前的匕首,“二叔,你可别后悔。”
说完,她轻甩衣袖,转身走进赌坊。
财来赌坊,号称金城第一大赌坊。
杨千帆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对太师椅上的中年男人谄媚道:“薛爷,我把这丫头押在这里,今儿一定能把债还清。只是,我这腿伤了,容我先去医馆包扎一下。”
薛爷脸上泛着油光,双眼色眯眯的在杨柳身上游走,压根没有搭理杨千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蛋。
不止薛爷,赌坊里所有男人的眼睛都黏在杨柳身上。
轻薄飘逸的粉红衣裙,远看如一朵灿烂盛开的花朵,腰间束带打着一个灵动的蝴蝶结,仿佛真有蝴蝶停在花间翩翩起舞,又显出身段的纤细轻盈来。
雪白剔透的皮肤吹弹可破,无可挑剔的五官精巧玲珑,若是能一展笑颜,必要让世人无酒自醉。
薛爷浑浊的双眼紧盯着娇艳欲滴的唇、如玉的颈项、盈盈一握的腰,顿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耐,他忍不住要去采下这朵花。
杨柳置身于一众灼热且不怀好意的目光之下,宛若无人之境,悠然自得的踱步打量身处的环境。
随后,找了一把干净的椅子,泰然自若的坐下来。
仿佛这里是她家一般平常。
薛爷急不可耐的走近,想要凑近摸一摸那双芊芊素手。
“薛爷是吧。”杨柳淡然开口,“你这家赌坊,好小啊。”
小?
薛爷停在杨柳五步之前。
哪里小了?
财来赌坊在金城可是赫赫有名的大赌坊!
“这么小的店子,想来老板的赌技也不怎么样。”杨柳继续嘲讽,“只能糊弄糊弄我二叔那种傻子。”
薛爷眼神龌龊,对上杨柳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首勾的他心痒难耐。
被美女质疑“小”和“技术”,男人的征服欲瞬间达到顶点。
“爷的技术如何——”薛爷挫手,上前一步,神情猥琐至极,“现在便让你见识见识。”
“我们来赌一局吧。”杨柳眸光奕奕,语气冰冷,“薛爷。”
“哦?”
杨柳一个抬腿,跷起二郎腿,裙摆起伏间有一阵幽香飘进薛爷鼻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薛爷仔细嗅着空气中弥漫的香味,瞬间沉沦其中,不可自拔。
“怎么,不敢跟我赌?”杨柳嘴角一弯,“怕输?输给一个弱女子,那是挺丢人的。”
这时,赌坊里的人都围上来起哄,“老大!跟她玩玩!让她见识见识老大的威猛!”
有只不安分的手即将碰到杨柳,她扬手一耳光扇过去,“滚开。”
那人捂住脸,在一众嘲笑声中怒道:“贱人!装什么!你穿这么骚,不就是让人摸的!”
杨柳拿出手帕面无表情的擦手,“你穿这么邋遢,原来是恶心我的!呕!”随后丢掉手帕,做呕吐状,“你做到了。”
“你个臭娘们!”
薛爷眼疾手快捡起手帕,大手一挥,又给了那人一巴掌,随后把周围的人全部轰走,“谁都不许靠近她!”
只有他可以!
他大跨一步往前,凑到杨柳面前用力吸气。
不仅美人是他的,连身上的味道都不能被别人偷闻了去!
“赌什么?骰子、牌九、马吊,你随便选。大小姐要玩儿,薛某自当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