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空气里充斥着男人低低的笑声。
薛毅尴尬到脚趾扣地,贺云抬头望天,就连郑华仁都因为这句话长长叹了口气。
这辈子就没见过有人骂脏话骂的这么可爱的,真是要命。
这还不如不骂呢……
“你笑什么?!”
萧语凝捏着双拳,气到跺脚,恨不得上手将这面目可憎的男人勒死。
“我错了。”
薄靖轩揉了揉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甜甜乖,别闹了。”
他就没见过萧语凝说过脏话,即便重逢后,撞见她几次与旁人争议的时候,她都是不带脏字的怼回去。
以为这种东西是无师自通的吗?
并不是欸。
萧语凝的脸色涨得通红,重遇以来所有伪装的平静在这一刻彻底破功。
“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你闭嘴!”
她像个复读机一样重复这三个字,最后看向郑华仁:“华仁!让他闭嘴!”
说完,她光速转头,捂着耳朵逃难似的逃离了现场。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笑得前俯后仰,这一刻他忽然觉得,他的甜甜又回来了。
——
关于萧语凝之前叫甜甜这件事,源于他们刚开始在一起时的情动。
那时薄靖轩曾给了当时还是简凝的她无上荣光,让她轻松接到到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拿的到的资源。
他曾无数次在她商演的时候捧场,或者派人送上一束鲜花。
电影《飞沙》结束的庆功宴,薄靖轩作为投资人参与了晚宴。
那晚男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推掉了所有敬酒,却亲自夺过了她的酒杯,对那个非要逼她饮酒的男明星说:“她不便饮酒,这一杯我替她代劳可好?”
一桌鸦雀无声。
晚上林晨在房间里说:“我听那个薛秘书私下里说,薄总好像发烧了,若是吃了头孢就烦恼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薄总是真的喜欢你啊阿凝,他都那样了还肯替你挡酒!”
说着一脸陶醉:“是我一定以身相许!”
“别胡说,他只是投资商!”
简凝嘴上这样说,心里依旧惴惴不安。
她知道薄靖轩宿的房间号,犹豫再三,睡衣上套了件薄衫,于午夜时分敲开了薄靖轩的门。
然后她就看到薄靖轩的视线在她的领口停顿了几秒,随后拿起睡袍将她裹了个结结实实。
“以后不许穿成这样出来!”
他近乎粗暴的将她赶出了房间。
简凝没有马上离开,她站在门口手足无措,整个人被巨大的羞耻感包裹。
她半蹲下身,紧紧抱住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是应该喜欢自己的吗?
那样事无巨细的安排自己的每一部戏,就连生理期的糖水都会替她安排。
名下的七八个广告,一半是薄氏旗下的牌子,他亲自叮嘱了分公司的CEO把代言人合同发给她。
剩下的广告,也是他商海鏖战的闲暇空隙替她要来的。
“这只护肤品牌不错,不如就给我旗下的小明星代言吧!”
“零食广告不应该找一个演技好的来拍吗?让星辰的艺人来拍吧!”
……
这些都是她无意中听薛毅提及的。
多年不被宠爱的生活如履薄冰,她承认自己目光短浅,没见识过男人的偏爱早早沦陷。
但他却将自己赶了出去。
为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原因,酒店房门再一次打开,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你要这样在门口待到什么时候?”
身为一个明星,她不知道庆功宴的酒店都有狗仔蹲点吗?
还是说生怕没有绯闻曝光度,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自己门口?
然而所有的质疑在看到她眼泪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女孩抬起头,瘦削的下巴上掉落两滴清泪,落在复杂花纹的的地毯上,如他这一晚上纷乱的思绪,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薄先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那你,为,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为,什么……给我外婆找,找了……最好的医生?”
“为,为什么……关心我,我的一举一动?”
女孩子抽咽的声音像一把刀,声声凌迟着他脆弱的心脏。
他一把抱起地上的女孩进了房间。
门在身后自动合上。
女孩惊慌失措,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双手急忙缠上男人的脖子。
“薄,薄先生?”
薄靖轩将她放在床上,看到她的脸颊,心里没来由的烦躁。
“别哭了。”
他耐着性子给女孩讲了她当下的处境,并告诉她狗仔可能蹲点的消息。
女孩听完后心情并没有好转,只是撇着嘴,用雾蒙蒙的眸子凝视他。
“干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那你……”
女孩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又低下头,食指用力卷着身上的睡袍。
“你,有没有……一点点……”
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她没敢再问,自卑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一辈子生出一次勇气都实属不易。
对她来说,这次逼问,己经是她极限。
她甚至只敢说一点点。
女孩羽睫轻颤,微动的鼻翼和的眼眸都预示了下一次风暴即将来临。
薄靖轩喉结上下滚动,高烧的灼热让他无法像平常那般冷静。
视线落在那一点红唇上,一时竟然无法挪开。
他迟疑着凑过去,在快要落下的时候,又艰难的退了回去。
女孩原本眼中燃起的希望又一点点湮灭。
“不止一点点。”
他说。
怎么可能不喜欢。
哪个男人会在不喜欢的女人身上投注那么多心血。
女孩吃了一惊,抬起头来看他。
男人幽眸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在浸淫商场多年的男人面前,她一向猜不透对方的心思。
想了想,她用了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那你……为什么,刚刚要避开?”
可怜的男人被折磨的体无完肤,揉着眼睛无奈解释:“我在发烧。”
会传染给她。
简凝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又因为男人毫不避讳的目光而羞涩到移开目光。
过了一会,又将视线挪回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男人被她磨得没有办法。
“干什么?”
同样是反问,明显这一句比上一次更沙哑。
女孩双手使劲攥着睡袍,手心里都是汗。
“我不介意。”
说完这句话,她又飞快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