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语凝挥手将他的手打落,看到薄靖轩因为自己的动作变了脸色,似乎惨白了一些。
“别碰我!”
她心里隐隐有种焦躁,明明自己变凶变狠是为了将薄靖轩彻底踹开,可为什么现在的语气听起来好像反而拉近了距离?
说明这路子不对。
薄靖轩长长吸了口气,随手擦掉额头疼痛沁出的薄汗。
刚想说话,萧语凝一脚过来,将他踹得重重后退,后背撞在了车上。
胸口刚接好的肋骨似乎又断了,薄靖轩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意识游走在现实与昏迷边缘。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薄靖轩,你大约还以为我停留在西年前,是那个可以随意任你欺负的简凝。”
“我如今姓萧,我父亲是享誉盛名的华商大亨,即便我今日打了你,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可今若碰了我,必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薄靖轩听着耳边一声声的放狠话,心里忍不住百感交集。
真好,她终于有了反抗的底气。
他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受伤,或随意被人欺负。
他保护的人如今有了翅膀,可以自由翱翔于天地。
他不需要再为她担惊受怕。
意识一点点陷入黑暗,他听见自己唤她的名字,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
——
再醒来时己经在医院,薛方守在床头神情复杂。
“薄总。”
“怎么是你?薛毅呢?”
薄靖轩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薛方抹了把脸道:“家里临时有事,他把您托付给我,先回去了!”
哪有什么事,薛毅实在受不了薄靖轩发疯,打电话把他叫出来逼他替自己的!
薛方到现在想起薛毅的话都觉得无奈。
“阿方!你替我几天!我是真的撑不下去,我需要一点呼吸的空间!”
“薄总这个疯子!拿几十个亿的矿脉拱手送人!被人打得半死还要坚持!我是没见过这种恋爱脑,都快把自己玩死了!还谈什么恋爱呀?”
“阿方,你行行好,你替我几天,等哥缓过这口气了再回来,行不行?”
薛方能说不吗?他哥都快跪下来求他了。
“阿方,哥在公司做了这么多年,不都是为了你吗?他们天天骂我是狗腿子,没我这狗腿子,哪来的他们的盛世太平?”
“mua的!还不都是我在替他们负重前行?!”
……
薄靖轩没说话,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研究了一会,才道:“……她呢?”
他突然晕倒,没吓坏她吧?
“谁?”
薛方不明所以,迷瞪着一双眼睛看他。
薄靖轩舔了舔干渴的嘴唇:“我昏倒,有没有吓到她?”
他记得她最是胆小,从前台风天打雷的时候,她会偷偷打电话给自己,问他能不能陪她说说话。
“哦!您是说萧小姐啊!”
薛方恍然大悟:“萧小姐把您暴打了一顿就走了,压根不知道您昏倒了……”
“……”薄靖轩险些厥过去。
他痛到死去活来,好不容易在萧语凝面前卖回惨,她居然不知道?
薛毅在干什么?!
他磨着牙:“他没告诉她吗?”
“谁?您说我哥吗?”
薛方摸了摸后脑勺,脑海回忆薛毅对他说的话:“我哥说,您当时都开始翻白眼了,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似的,他哪有空管你们这些情情爱爱啊!火急火燎的把您送医院来了……”
“……”薄靖轩闭上眼睛,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简首……岂有此理!
“对了薄总,我哥说,之前他在医院被萧总手下的人踹了一脚,伤在要害,问能不能申请工伤……”
薛方在病床前碎碎念。
他哥还说,这一脚要是影响了他传宗接代,以后他们老薛家的棒子只能让他来接了。
“滚出去!”
薄靖轩勃然大怒,抓起床单起身咆哮。
这一下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额头青筋凸出,冷汗瞬间冒了全身。
他一脸挫败的弹回床上,整个人好似春天里的柳絮,脆弱而无助。
薛方吃了一惊,挠着头起身往后退。
“这……薄总,这可跟我没关系啊……我碰都没碰到你……回头出了什么事情,可别算在我身上啊!”
“薄总,你还是别乱动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又是何苦呢?”
薛方赶在薄靖轩气昏前离开了病房。
这一次,薄靖轩在医院住了七天。
由于他的宕机,薄氏工作无法铺开,围绕着他展开的大大小小几十个项目全部停摆,薄子兮接手了工作,却无法接洽工作,他忙的焦头烂额,连续几天几夜熬在公司,也没能把事情摆平。
最后元老们集体将投诉电话打到薄瑾年那里,以薄子兮为首的工作才终于告一段落。
薄瑾年无奈,掐着眉心表示自己会让薄子兮将事务交出去,才让那帮老东西们闭嘴。
于是乎,第三天,薄子兮以下属的身份带着公司的各大高管亲赴医院,探望薄靖轩的同事,顺便把这段时间积压的工作全部汇报了。
薄靖轩躺在病床上,针对下属们的汇报一一给出处理意见。
去时愁眉不展,回时云淡风轻。
不过半天时间,就将薄子兮花费一周也没能处理掉的事情解决了。
那些高管们回去纷纷议论。
“这公司,到底是薄总的天下啊!没他薄氏一天都转不了!”
“谁说不是呢!小薄总接手了一周,那叫一个手忙脚乱!”
“嫡出到底血脉正统些,铁血手腕也遗传的正宗呗!”
“那可不一定,要我说薄董也没咱们薄总那个本事!薄董顶多在任期间没让薄氏出过大的变动,可薄总可是带领咱们薄氏走向新时代的人!”
“……”
听着耳边的风言风语,薄子兮笑而不语。
周野道:“二少,您不必理会这些人的话,当初大少爷进公司时,他们说的也是这番话!”
说到底,不过是见风使舵罢了。
薄子兮点头,态度谦卑的很。
“我知道自己很多方面都不如大哥,犯不着在这时跟人争个长短。放心吧!”
薄靖轩20岁进薄氏,反观他26岁才初涉集团事务,之前薄瑾年给他的酒店事务不占薄氏核心业务,纯粹是他二十岁时的成年礼。
他犯不着在这时候蚍蜉撼大树。
“对了。”
薄子兮想起一事。
“之前我看到,薄氏的慈善机构有助民计划,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