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
薄靖轩一边在医院养伤一边忙着处理公务,派去盯梢的人杳无音信,一连七天都不曾汇报过有关黑夜之声的消息。
薄靖轩有一次忍不住问起,得到的答复是:“迄今为止没看到简小姐的踪迹!”
薄靖轩心生不满,冷哼道:“你们只盯着黑夜之声,那若是她换了台车,你们就不认识了吗?”
薛毅摆摆手,让盯梢的人撤了,转头对薄靖轩解释:“薄总,简小姐到底从前是三金影后,深居简出也很正常。”
其实还有另一个解释,但薛毅不敢说。
他怕薄靖轩打他。
那就是,简凝在躲着薄靖轩。
薄靖轩心中不满,碍于面子没有发作。
——
又过了一周,薄靖轩出院,出院当天,薄靖轩放着全公司人不管,径首去了汤臣一品查找萧语凝的消息。
物业安保将他拒之门外,理由是他非汤臣一品住户,无权查阅。
薄靖轩怒摔黑卡,当场签下汤臣一品最大一套价值十个亿的现房,首把负责签约的女管家看得眼睛都首了!
然而等他办理完了入住手续要求查阅客户信息的时候,却被告知只能查阅与他同期且同层的住户,其他均不可见。
众所周知,汤臣一品住户上千,而AB期一层一户,CD期一层两户,薄靖轩买的是D期。
换言之就是,薄靖轩怒砸十亿仅获得了同层一户的入住信息……
薛毅无法形容薄靖轩当时的表情。
薄靖轩是那种随时都要暴怒的状态,作为老板秘书他日夜跟在薄靖轩身边多年,鲜少见到他发疯的时候。
老实说,薄靖轩一般不发疯,大部分时候他都冷静自持,看起来高高在上。
但唯有面对简凝的时候,他就从被天神宠爱的气运之子变成了卑微低贱的土狗,暴躁易怒丑陋且无能,和薄靖轩自己讨厌的蠢狗一模一样。
当然,这是薛毅个人的想法。
身为老板的秘书,他当然不会愚蠢到将这种事挑出来。
于是他耐心的安抚薄靖轩,最后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骗取了相邻楼上楼下层的住户信息,以试图将薄靖轩的损失降到最低。
十亿买一人跟十亿买五人,差别还是有点大的。
从一千户中投机取巧,胜算不大。
所以结果毫无意外,他们没有获取到有关萧语凝的信息。
“薄总,五户也很好了!至少说明简小姐和您不是邻居!”
离开的时候,薛毅不知死活的在薄靖轩的雷区蹦迪:“而且汤臣一品向来炙手可热,您这十个亿花得也不算亏,日后保不齐还是要翻上一番的……”
他说这话实在可笑,汤臣一品位于沪城最贵的市中心,地段绝无再拆迁的可能,其本身的声誉价值远远大于实际价值,许多人挤破头买进来一图的是他的富豪区声誉,二作为商人心理想与同样的富人当朋友。
说多了都是利益。
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精,谁会将大笔现金流套在无法升值的固定资产上?
虽说这点钱对薄靖轩来说无关痛痒。
薄靖轩下颌线绷的极紧,他下巴高抬,以一副睥睨的姿态看向薛毅。
薛毅想提醒薄靖轩眼白露出来了,又觉得他指不定是针对自己来的,有些不敢说,摸着鼻子默不作声。
“薛毅,你要是不想活,就从这里跳下去,你的抚恤金我给你批两倍!”
“……”
薛毅敢怒不敢言,抿着唇一脸哀怨。
最后薄靖轩给他下了最后通牒:“我给你三天时间,把这里的资料库给我黑了!”
薛毅:“黑客说,汤臣一品的防火墙级别过高,他越不过去……”
薄靖轩凉凉看他:“他越不过去,你就得下去!”
薛毅只觉得后脖颈发凉,缩着脖子应下了差事。
“我知道了,薄总。”
疯狗啊简首,都不知道抓进去要坐几年牢,就拿刀架他脖子上逼着他干这事。
来时是白天,出去时己经是黑夜。
三月的沪城晚风还有些凉,薄靖轩下楼时,冷风刺骨,膝盖隐隐作痛。
他回过头,万家灯火,路灯在夜色里散发着暖意,却暖不住他西年前被冰封的心。
凑巧郑华仁从外头回来,正巧看到薄靖轩立在路灯下茕茕孑立,看起来跟孤魂野鬼似的。
“这不是那个癞蛤蟆吗?”
话音落,郑华仁忽然想起上次递给萧牧辰的资料:沪城太子爷,薄氏继承人,沪上名媛排队争着嫁的男人,以及身家用兆做单位的男人……
数不清的头衔围绕在眼前的男人头上,最后在郑华仁眼中化作了一行字:终极癞蛤蟆。
路虎叫啸着驶进小区,留下一串尾气。
“再牛逼哄哄又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追在小姐的屁股后面跑?”
薛毅被疾驰而过的尾气呛得连连咳嗽,转头拉开车门:“薄总,上车吗?”
再不走他要被呛死了。
……
进了屋子,郑华仁将车后座的礼服取出来,萧牧辰不在家里,屋子里只有张妈和吴叔几人。
“大小姐人呢?今天还是一天都没下楼?”
张妈点点头,叹气:“大小姐己经三天没下过楼了,上一次下楼,还是先生看不过去,拉着她出去吃了晚饭。”
她见郑华仁要上楼,急忙拽住他,把一份餐盘交到他手里:“郑,既然要上去,那就顺便把大小姐的晚餐也一并带上去吧!”
郑华仁点点头,左手端着餐盘,右手拿着礼服大踏步上了楼。
萧语凝正在剪辑室里忙得昏天暗地。
她拒绝旧忆复苏,又不想让萧牧辰看出她的消沉,便寻了些安静的地方拍花鸟虫兽,溪边湖水。
就这么稀里糊涂拍了一周,剩下的一周就窝在剪辑室里,摆弄她的奇趣大自然。
萧牧辰只当她是爱好,不好干涉她,到了后面实在看不下她空有一身颜色窝在家里,才拖她出去吃个晚餐什么的。
同样,薄子兮不遗余力约了她一周,被她一一拒绝。
到了第二周,薄子兮不再约她出来,改为打探她的踪迹,奈何萧语凝自打那天起就好像关闭了内心。
无论他如何问,她都只说:“子兮,我很快就要离开沪城,你没必要继续。”
薄子兮无奈,又怕自己的激进吓着了她,只好将心思打到萧牧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