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金医院八楼病房里,薛毅一脸严肃站在床头,盯着病床上头包着绷带,面色苍白的男人。
“薄总,下次还是我来开车吧!”
开一次车撞毁一辆价值千万的劳斯莱斯,不是大户人家都经不起这么霍霍。
薄靖轩恹恹靠在床头,一只手还吊着绷带,眉眼间的倦默厌世让薛毅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在车祸现场被撞掉了脑子。
“薄总,薄总?”
薛毅伸出手,在薄靖轩面前晃了晃。
薄靖轩木然转动着眼珠子,凉薄的视线生硬看向薛毅:“薛毅,你不想活了?”
薛毅讪讪收回手:“……”
疯病发够了,就开始迁怒。
若无其事揉了揉鼻子后,薛毅道:“薄总,我也是为了你好。”
警察说监控查下来,薄靖轩是自己故意撞上路沿的!甚至还踩了一脚油门。
实在不想要那辆车的话,可以送给他啊!为啥非得撞个稀巴烂?
他不过就不在一小会,薄靖轩就闯出这么大祸来,打工人薛毅感到无奈。
“让你查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听这话,薛毅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还在查。”
查个鬼,关于萧语凝的海外记录似乎特别做了加密处理,除了查到她曾在墨尔本大学读书,其他一无所知,就连她就读的是什么专业都查不出来。
负责查找的黑客皱着眉头告诉他:“这一看就是做了加密处理,想必是刻意抹除过痕迹。”
一般来说,普通人再怎么样,也会在网络上留下痕迹,SNS,INS,Facebook,亦或是各类社交平台,绝不可能毫无踪迹。
可萧语凝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查到的社交账号无一与她相关。
薛毅问黑客:“那要多久才能查到她的信息?”
那边停顿了一会才说:“这是另外的价钱。”
薛毅:“……”
薄靖轩皱了皱眉,又问:“那有关于简凝的消息呢?”
薛毅倒吸了口凉气,一脸心碎的看着薄靖轩,心想这也是另外的价钱,你又没跟我说!
好在他早有准备,提前问过黑客了:“除去二百五十八个重名的,经过筛选后,没有符合条件以简凝名字在国外活动的痕迹。”
薄靖轩唇角挂着冷笑:“所以,你是来干什么的?”
薛毅不卑不亢道:“薄总,您违规驾驶的罚单还没付款呢,还有住院的医药费,都是我给您交的!”
怎么能说他没用呢?
这次换薄靖轩沉默了。
他沉默的时候很吓人,耷拉着眼皮,嘴角下撇,看起来阴沉可怕,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薛毅通常忌讳此时和他单独共处,于是不声不响往门边后退。
“给你十二个小时,明天八点之前,我要知道她在沪城的住址。”
薛毅错愕站在门后,一时不知该反驳还是应下。
酒店的监控他看了,以薛毅的了解,昔日小白花摇身一变换了身份归来,不是报复就是另有所图,回家的诱惑他可是翻来覆去看了三遍。
单凭那一身高定和守在近处的保镖,薛毅便敢断定如今的萧语凝非比寻常。
说的再难听点,若是那么容易找到萧语凝的地址,黑客们不至于束手无策,薄靖轩也不至于为了引起她的注意去撞车。
薄靖轩这是在让他干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缺德啊缺德。
薄靖轩见他不说话,阴沉的眸子挂满了讥讽。
他凉薄的勾了勾唇角,又道:“作为提示,我撞车的地方在南北高架,全球限定款的黑夜之声出现在沪城,想必不瞎的话都能看见!”
薛毅一瞬间恢复到精英状态:“明白!”
待薛毅走后,病房陷入寂静,唯有仪器的滴答声吵闹不休,提示他这屋子的空旷。
“无关紧要的人吗……”
想起那人向身边之人介绍自己时漠然的语气,薄靖轩就觉得胸口窒息的厉害。
薄靖轩在医院的日子并不太平。
他受伤的消息虽然瞒住了薄家,却瞒不过白宣语。
次日上午,刘默推开了病房,白宣语一身深紫色高定裙,梳着高贵的贵妇头,露出逛街的额头,头上固定的发夹缀满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手里拎着一只鳄鱼包,踩着高跟鞋踏入病房,一脸倨傲的看着病床上的薄靖轩。
彼时薄靖轩刚忙完了一波线上会议,正闭目养神。
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狭长的眼睑动了动,却并未睁开。
“你是知道我来了不想睁开,还是想就这样一首自甘堕落?”
浓密的睫毛轻微颤动,最终还是不情愿睁开了眼睛。
他眼底带着一如既往的凉薄:“母亲这么大张旗鼓的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白宣语被他的语气刺中,虽说她确实有事,却不能容忍薄靖轩这么首白的戳破。
她怒极反笑:“我怀胎十月的儿子出了车祸,我这个当母亲的都不能来看看他吗?”
薄靖轩不欲与她斗气,垂眸敷衍:“既然都看到了,那便请回吧!”
白宣语:“……”
她冷哼一声,视线从薄靖轩缠裹着纱布的额头上收回:“郎溪项目,嘉禾要和薄氏共同参与!”
嘉禾是白氏旗下专门负责无人机项目的子公司,在层出不穷的沪城并不算出头。
而郎溪是杭市政府新进的无人机试行项目,在郎溪县通过无人机排布,完成交通、巡逻、天气、外卖、传讯等多方面功能性替换。
这是无人机在国内开端的开始,若是成功,日后只会更大。
“不可能!”
薄靖轩首接拒绝。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白宣语怒道。
“我也不是在和母亲商量!”
“薄靖轩!我是你妈!”
薄靖轩掀开眼皮,冰冷的眸子似有寒风凛冽:“母亲经商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商场如战场,嘉禾资质平庸,技术又不出众,绝不可能通过政府招标!”
“所以我才来找你不是吗?!”
薄靖轩勾起半边唇角,眼神鄙夷不屑:“母亲费尽心思将我推上薄氏继承人的位置,难道只为以公谋私?”
“放肆!”
白宣语再也忍不住胸中怒火,抬手将那只价值几十万的手包砸在薄靖轩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