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七节脊骨的残骸还在抽搐,,李火旺的狼头护腕己烫得像块烧红的烙铁。他跪在核心舱的废墟里,掌心按在最后一块龙脊碎片上,那些银白色的黏液正顺着他的指缝爬升,与狼头纹的纹路严丝合缝地对接。周益的残筹在他脚边跳动,每根算筹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 李火旺的心脏。
“它们在共振。” 周益的镜片蒙上血雾,谋士突然按住李火旺的肩膀,“你的灵脉正在被龙脊吞噬,快松手!” 算筹组成的防御符刚碰到李火旺的皮肤,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碎,那些碎木片在空中凝成小龙的形状,旋即又被狼头纹吸成齑粉。
李火旺的眼前突然炸开无数光点。他看见二十年前泉州港的火海,看见雪山秘窟的壁画,看见哑叔倒下时的血狼图腾 —— 所有画面都在龙脊碎片里流转,最终汇成狼头护腕的纹路。“我能感觉到它的弱点。” 汉子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响,掌心的狼头纹突然亮起,龙脊碎片竟开始剧烈颤抖,表面的星纹寸寸碎裂。
“别催动力量!” 虎娃的修灵笔划破空气,磁石粉末组成的光带缠向李火旺的手臂,却被狼头纹的红光弹开。少女眼睁睁看着李火旺的指甲开始发黑,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与龙脊同源的银白色黏液,“他在被龙脊同化!”
陈阿虎的战刀劈向龙脊碎片,却在接触红光的瞬间崩刃。汉子的狼头护腕与李火旺产生共鸣,他突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狼头血!” 当年抗元义士用真狼血淬火护腕,本是为了克制灵脉武器,却没想到会与龙脊核心产生更深的连接,“李大哥,你在变成新的龙脊核心!”
灵脉的反噬在午时爆发。李火旺的左臂突然膨胀,皮肤下凸起无数青铜色的血管,像极了龙脊的灵脉导流槽。他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核心舱的废墟竟腾空而起,在他身边组成旋转的风暴,那些龙脊碎片像找到了主人的猎犬,纷纷贴向他的手臂。
“这是唯一的办法。” 李火旺的目光穿透风暴,落在远处正在救治伤员的其其格身上。少女的银饰因灵脉紊乱发出哀鸣,草原骑手们的生命力正在被龙脊的残余能量吸食。他突然想起雪山秘窟的古老文字:“以狼头为钥,以灵脉为引,可断龙脊之根,代价...” 后面的字迹被风沙磨平,此刻却在他脑海里浮现 ——“献祭自身灵脉”。
林霜的柳叶刀旋出银弧,斩断了靠近李火旺的最后一根龙脊神经线。女特工的灵脉感知捕捉到可怕的事实:李火旺的心跳正在变慢,每次搏动都与龙脊核心的频率同步,就像两块相互吸引的磁石。“还有别的办法!” 她的刀刃抵住龙脊碎片,却发现自己的灵脉正顺着刀身流向李火旺,“我们可以...”
“没有别的办法。” 李火旺的狼头纹突然完全亮起,龙脊碎片在他掌心化作齑粉,融入皮肤。他的左臂己彻底变成青铜色,上面的狼头纹张着血盆大口,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灵脉光带。“周益,记好我接下来的话。” 汉子的声音开始发颤,“龙脊的核心频率是...”
话音未落,李火旺突然冲向残存的龙脊主躯干。狼头纹的红光与龙脊的紫焰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整座核心舱在轰鸣中塌陷。陈阿虎和赵猛扑过去想拉住他,却被光柱弹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火旺的身影与龙脊主躯干融为一体,那些青铜碎片像拥有生命般爬向他的西肢,在他背上组成完整的龙翼。
“他在同化龙脊!” 周益的算筹突然全部竖起,在地上拼出最后的 “生” 卦,“用他的灵脉频率覆盖龙脊的核心程序!” 虎娃的修灵笔立刻在空中划出传输符,磁石粉末将周益的算筹信号导向李火旺 —— 那是破解龙脊的最终密码,需要李火旺用自身灵脉作为载体。
李火旺的意识在剧痛中沉浮。他感觉自己的灵脉正在被撕扯成无数碎片,一部分流向龙脊的神经线,一部分坚守在心脏周围。狼头纹的红光与龙脊的紫焰反复拉锯,每当红光占上风,龙脊的动作就迟滞一分,而他的视野就黑暗一分。
“快了...” 李火旺的指尖触碰到龙脊的核心舱,那里的太子玉符还在闪烁。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掌心按在玉符上,狼头纹与龙形纹终于完全重合 —— 不是吞噬,而是相互湮灭。银白色的黏液与红色的血液在玉符上汇成太极图案,龙脊的轰鸣戛然而止,所有的灵脉光带都在瞬间冻结,然后化作漫天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当光芒散去时,李火旺的身影从龙脊残骸中坠落。他的左臂仍保持着青铜色,狼头纹己淡成几乎看不见的浅痕,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陈阿虎接住他的瞬间,发现汉子的胸口有个狼头形状的烙印,那是龙脊碎片与护腕共振后留下的印记,正缓慢地愈合。
周益的算筹落在李火旺的胸口,终于组成完整的卦象。谋士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成了... 龙脊的灵脉被彻底净化了。” 虎娃的修灵笔在李火旺的手臂上划出愈合符,青铜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布满血丝的皮肤,“但他的灵脉耗损了九成... 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龙脊残骸的最后一缕青烟散去时,李火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他的掌心,那道几乎消失的狼头纹,突然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却顽强地没有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