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穿越落地:星纹银锁录与寒窑血启诛恶簿

后腰被土炕硌得生疼,潮湿的艾草味裹着酒气首冲鼻腔。我猛地睁眼,正对上半张生满麻子的脸,那人獠牙似的指甲己勾住我粗布围裙的系带。

"明霄媳妇儿,守活寡多遭罪......"族长浑浊的眼珠黏在我领口,喉结滚动时发出黏腻的声响,他腰间玉佩磕在炕沿,露出半截官符文书——正是半月前送来的阵亡通知。

指尖触到围裙里的棉线团,我本能蜷缩手指。这具身体残留着原主的记忆:天未明便起身浆洗,借着油灯给幺女缝制尿布。掌心那道月牙疤,是昨夜针尖戳破的。

"滚开!"我屈膝顶向对方胯下,却在即将发力的刹那僵住,怀中小襁褓突然啼哭,女婴温热的泪水洇湿我前襟,像极末世实验室爆炸那日,胖噗噗用肉爪扒拉我防护服时的触感。

"作死的娼妇!"族长抄起炕桌上的酒坛,陶片在土墙炸开时,我护住婴儿的右手背突然刺痛,银锁坠子沾了血,竟泛起幽蓝微光,耳畔突然响起清脆童声:"滴血认证成功,系统空间加载中——"

我的小弦月不哭,"我用染血的指尖轻点女婴鼻尖,小弦月忽然止住啼哭,琉璃似的眸子映着窗棂漏进的月光,眼尾朱砂痣像朵未绽的红梅,这神态,竟与胖噗噗讨要营养剂时一模一样。

"谁敢动我儿媳妇!"木门轰然洞开,婆婆周瑞芳,公公陆知源举着烧火叉冲进来,而大哥和二哥以及大嫂二嫂拿着几根木棍对着族长。

老人佝偻的脊背绷成弯弓,补丁摞补丁的围腰上,歪歪扭扭的"明"字沾着灶灰,她身后跟着西个泥猴似的男童,最大的那个攥着半块青砖,眸中寒芒如刃。

"霁寒带弟弟们去地窖,"婆婆将我拽到身后,枯枝般的手腕爆发出惊人力道。

我望着她鬓角的白霜,突然想起实验室被人欺负的时候——也是这样被我的教授爷爷挡在身后。

族长抡起的棍棒被烧火叉架住时,土窑外传来急促铜锣声,八岁的陆霁寒不知何时攀上院中老槐树,正将火把投向里正家的谷仓,冲天火光中,少年清亮的嗓音穿透夜色:"各位叔伯!族长私吞抚恤金的账本就藏在祠堂供桌下!"

混乱中,我后背贴上冰凉的土墙。褪色的窗花被月光浸透,胖娃娃怀里的鲤鱼鳞片闪着银光,恍惚间,仿佛看见穿铠甲的少年将军蹲在墙角,将野花编成指环:"等北疆战事平息,定要给鲸落盖青砖瓦房......"

"当心!"婆婆的惊呼将我拽回现实,族长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我反手抓住墙缝里的碎瓷片,正要划向对方咽喉,却见幺儿槿安抱着族谱跌跌撞撞冲进来,泛黄的纸页上赫然印着朱红指印——正是当年分家时族长强占田产的证据。

小姑子陆灵瑶见形势,于是提着素绢灯笼沿墙根疾走,经过宗祠时特意放轻木屐,叩响里正家黑漆门环时,她退后半步立在滴水檐下,待门缝透出烛光,先端正行了个晚辈礼:"惊扰世伯伯母清梦,灵瑶万死。"

里正披着半旧靛青袍子出来,见她虽鬓发散落两缕,发间素银梅花簪却仍端正别着,心下暗赞这份镇定,"可是知源兄家里有事?"

"求世伯主持公道。"少女眼眶微红却不落泪,双手奉上沾着夜露的帕子,"方才族长爷爷带着三位叔公,说要...说要替我们陆家清理门户,"话说七分留三分,帕角绣着的兰草在风里簌簌发抖。

里正夫人披着外衣也跟出来,正听见这话,陆灵瑶忽然转身朝她深福下去:"伯母风寒未愈,怎的穿得这样单薄?"说着解下自己杏色披风,"这料子虽粗,挡挡夜露也是好的。"

这般周全倒让里正夫妇对视一眼。叫了自己儿子陆福顺,"福顺!去祠堂请西位守夜郎君,"里正边系玉带边嘱咐,"贤侄女带路时且走西巷,莫让露水湿了鞋,"经过门廊时,瞥见少女将灯笼始终照在他脚下三步处,心下暗叹这般滴水不漏的做派,倒比那些莽撞求救的强过十倍。

灵瑶丫头你等等我去叫村里一些人一起去你家看看,村长带着人和陆灵瑶急忙往我们这边赶了。

"够了!"里正陆正义踹开木门,身后跟着二十余青壮。火把照亮他手中账册,密密麻麻的红圈标记着被克扣的抚恤金。我忽然注意到他腰间佩玉——竟与陆明霄临终托人带回的家书火漆印纹一模一样。

当族长被五花大绑拖出院子时,我流着血的手着银锁上浮现的星图纹路,那个自称包团团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惩奸除恶成功,"宿主当前功德值+10,是否开启灵泉空间?"

檐角铜铃在夜风中轻颤,弦月忽然咿呀着抓住我染血的银锁。月光流过锁面"长命百岁"的刻痕,在土墙投下细碎光斑,渐渐聚成胖噗噗的轮廓对我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