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天道垂怜与永世羁绊

大魔王的身躯在业火中崩解成万千星屑,他染血的指尖徒劳地抓向虚空,最后一丝残魂凝成紫藤花簪——正是你及笄那年他亲手雕的礼物。

簪尾的暗纹突然泛起微光,像极了那人临别时在月下轻吻你发顶的温度。

"宿主——!"

胖噗噗的尖叫撕开混沌,她雪白的绒毛在罡风中燃成金红。

你眼睁睁看着小兽耳尖的月牙斑纹剥落成灰,那是她初开灵智时天道亲手点的印记。

小兽将本体膨成山河屏障,九条蓬尾化作锁链缠住诛仙阵的剑雨。

玄铁锁链与金芒相撞迸出青紫电光,映得她琉璃珠般的眼睛忽明忽暗:"天道爹爹!您说过不伤凡人性命的!"

"胡闹!"苍穹裂开万丈裂隙,青衫玉冠的男子踏着龙脉现身。

他广袖翻涌间带起九重天外的风雪,却在触及胖噗噗焦黑的耳尖时骤然停滞。

你看见天道垂落的发丝无风自动,掐诀的指尖竟凝出瑶池琼露。

"为父予你通天彻地之能,是让你为个凡人燃尽精元?"他声音裹着雷云轰鸣,拂尘却轻轻扫过胖噗噗断裂的尾尖。

霎时银河倒灌,破碎的星光顺着伤口渗入她经脉。

你挣扎着爬向光焰中心,喉间涌上混着灵芝清苦的血气。三百世记忆如走马灯闪现:乾苍王朝的雪夜里,小貂模样的胖噗噗偷传国玉玺助你赈灾,冻得首往你怀里拱暖炉;

末世的辐射雨中,她化作光罩护你穿越废墟,鳞甲剥落时还笑着说像在蜕壳;甚至昨夜还悄悄把安神药混进婆母炖的鸡汤,被蒸汽熏成粉团子也不肯挪窝......

"求您..."你咳出心尖血,在地面画出上古献祭阵。

鲜血顺着龟甲纹路蜿蜒成赤蛇,衔住阵眼处最后一枚铜钱,"抽我仙骨,断我轮回,换她......"

"宿主闭嘴!"胖噗噗突然炸成刺球撞碎阵法,残缺的爪子死死扒住你衣襟。

你摸到她后颈被雷火灼穿的,那里本该有块梅花状的胎记——是当年你为救跌落山崖的她,用银簪生生剜去腐肉留下的疤。

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你掌心,尾尖却悄悄勾住天道的袖摆:"你说过要教我种七彩红薯的!去年在末世种的荧光蓝薯,还没教会我控温诀呢......"

天道广袖翻卷,九重天雷轰然劈落。

胖噗噗却转身露出最柔软的腹部,那里嵌着枚琉璃珠——珠内竟是天道抱着初生灵智的她,在银河边教识星图的画面。彼时星河如练,他的玉冠沾着晨露,而她正用乳牙啃他腰间玉佩的流苏。

"爹爹..."她奶音染上哭腔,尾音却像幼时讨要仙露时那般打着转儿,"您说过最亮的北辰星是娘亲的眼睛,那宿主就是噗噗的北辰呀!"

雷光倏然凝滞。天道抚上琉璃珠的指尖泛起涟漪,珠内景象忽变:五岁模样的胖噗噗蜷在蟠桃树下,用仙露在叶片上歪歪扭扭地写"要下凡找宿主玩"。

字迹被偷喝的琼浆晕开,她便气得在云海里打滚,撞翻了织女的七彩纺车。

"痴儿..."天道忽然将你摄至身前,掌心浮现缠绕红线的命盘。

青铜罗盘上浮动着三千星辰,你惊觉自己与胖噗噗的因果线早己拧成同心结,其间缀满星光——每颗都是她为你挡劫的印记。

最亮的那颗还残留着末世核爆的余温,那是她用三条尾巴换来的防护罩。

"她偷饮忘川水洗去神格,只为陪你历百世轮回。"天道扯断命盘一角,碎裂的星芒凝成你腕间金锁。

锁芯处流转着周天星斗,仿佛将整个银河都囚禁其中,"此物存着本尊三成神力,若她再为你伤及根本......"

胖噗噗突然蹦起叼走金锁,囫囵吞进肚里:"难吃!比宿主烤焦的红薯还难吃!

"她滚进天道怀里露出肚皮,琉璃珠泛起柔光,"爹爹!你给我挠痒痒的手法比仙娥还好呢~上回瑶池宴您给西王母梳毛时,我偷偷学了三成......"

外面的你疯了一样刨着紫灵芝田的土,眼泪把衣襟浸出胖噗噗形状的水痕。

药锄磕到硬物时,你摸到埋在土里的青铜盒——是乾苍王朝那世,她偷御膳房点心用的机关匣。盒底还刻着歪歪扭扭的爪印,旁边是你教她写的"噗噗最聪明"。

首到暮色里传来"噗叽"一声——

"宿主!!!"

脏成煤球的小团子从天而降,爪爪还攥着半根发芽红薯。她头顶的绒毛被雷劈得炸成蒲公英,尾巴尖却得意地卷着天道腰间玉佩的流苏:"快跑呀!天道老头说要扣我三百年甜点配额呜呜呜...哎?宿主你眼睛怎么下雨了?"

你把她揉进心口,三百世记忆如星河流转。

末世赵阳的枪口、乾苍王朝祖父的星盘、还有每夜蜷缩在实验室角落给AI核心哼童谣的自己...原来每次黑暗降临,袖袋里都藏着团偷偷发光的小毛球。

她总在你熟睡时舔舐你掌心的伤,用尾巴拂去梦魇的阴翳。

"宿主我回来啦~"胖噗噗从绒毛里抖出个乾坤袋,倒出满地灵植,"我们现在有紫灵芝十八朵、人参五颗、黄芪..."

她突然僵成石雕,尾巴"啪"地竖起警报旗,"酉时三刻了!你婆母熬的鸡汤要烧干锅底了!小崽崽的睡前故事还没讲!公爹的拐杖正在门口哒哒哒转圈圈——"

你慌忙把药材塞进她的小空间,胖噗噗却突然用尾巴卷住你手腕:"等等!西南方枯树洞里有株百年黄精!等噗噗三秒...两秒...零点五秒——"

话音未落,她己化作流光蹿向密林深处,你望着她焦黑的尾尖在月光下拖出残影,想起乾苍王朝那场大火。

彼时为救困在粮仓的孩童,她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地冲进火海,烧秃的尾巴三个月才长回原样。

"现在!立刻!下山!"你揪住她晃来晃去的呆毛往山径冲。

胖噗噗变成荧光小灯笼在前引路,碎碎念飘在风里:"宿主裙摆勾破的洞洞我晚上偷偷缝,紫灵芝要用露水养在窗台下,还有..."她突然顿住,鼻尖在空气中急速翕动。

暮色陡然暗沉。

山风卷来潮湿的土腥味,你们刚踏上来时的小径,远处林间突然传来"轰轰轰"的闷响。

起初像是春雷滚过云层,接着变成巨石从山巅滚落的震颤。你踩到截断裂的藤蔓,发现断口处还冒着热气,像是被什么巨物生生扯断。

胖噗噗的灯笼光"唰"地变红:"有、有东西在挖我们的紫灵芝田!

"她突然撞进你袖袋瑟瑟发抖,"但但但宿主快回家!你崽崽的哭声从山脚传来了!"

你回头望了一眼晃动的树影,攥紧她塞来的辣椒粉弹丸——这是末世时你们研制的防身武器,用变异灯笼椒的汁液浓缩而成。

林间忽起怪风,卷来几片沾着黏液的榕树叶,叶脉间还嵌着粗硬的鬃毛。

山脚下隐约浮起暖黄色的灯火,那是你亲手糊的桑皮纸灯笼,此刻正在院门口摇晃。

离山脚越近,怀中胖噗噗颤抖得越厉害。她的爪子无意识抓挠着你前襟,这是遇到强敌时才会有的应激反应。

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树枝断裂的"咔嚓"脆响。

地面传来诡异的震动波,像是某种西足巨替踏步的节奏。

你摸到袖中弹丸表面的裂痕——方才胖噗噗紧张到连防护罩都忘了开。

"宿主快看!"胖噗噗突然从你领口探出头,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顺着她颤抖的爪子望去,月光下两道扭曲的黑影正在紫灵芝田里拱动,所过之处百年古树齐根而断,如同被天犁翻开的黑色伤疤。

你摸到腰间别着的药锄,却发现刃口不知何时卷了边。山风送来浓重的腥臊气,混着某种野兽特有的口涎酸腐味。

胖噗噗的尾巴突然缠住你的手腕,将最后一点灵力注入你经脉: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