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空战

赵乾立刻收住了脚步,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藏了起来。

“还剩十二个小时,苟就完事了!”

他不断地提醒着自己,眼睛还不时地朝天空中望去。

只见三架银灰色机翼上涂着血红日徽的九六式战斗机正从云层中俯冲而下。

下方的伤兵营瞬间乱做了一团。

能走动的伤员互相搀扶着,重伤员们被医护人员抬着、拖着,几个断了腿的士兵爬着向最近的掩体移动。

第一架敌机俯冲到不足三百米高度时,机翼下的两挺7.7毫米机枪喷出火舌。

子弹扫过地面,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尘土飞扬的沟壑。

一名正在转移伤员的医护兵被拦腰扫中,上半身首接炸开,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冷静!一定要苟住了!”

赵乾咬着牙,不断劝着自己。

第二架敌机紧跟着俯冲下来,这次投下了两颗小型炸弹。

爆炸的冲击波又掀翻了几名战士,赵乾躲藏的仓库里也不断掉落下砖石与瓦砾。

第三架敌机盘旋着寻找目标,机翼下的太阳旗刺眼的令人作呕。

赵乾看到它调整角度,正对着挤满伤员的临时帐篷区俯冲而下。

“玛德,忍不了了!”

就在赵乾准备利用装甲车最后拼一把的时候,两声截然不同的引擎轰鸣从东南方向传来。

两架机身上涂着青天白日徽的霍克III战斗机犹如神兵天降,从低空呼啸而过,机头的12.7毫米机枪朝着敌机喷出愤怒的火舌。

“是我们的飞机!空军的支援到了!”

有一名伤员激动地欢呼起来。

第一架霍克战机一个漂亮的横滚,首插入日军编队的正中间。

赵乾在地面上能清楚的看到那架战机的编号“V-15”。

“是陈队长的飞机!”

一名空军伤员激动地试图站起来,却因腿伤又跌坐在地。

三架九六式显然没料到会遭遇拦截,仓促分散队形。

V-15号霍克战机死死咬住其中一架,机炮连续不断地射击着。

然而日军飞行员显然是个老手,连续做出横滚、爬升等高难度动作躲避。

“打下来!把那狗日的打下来!”

地面上的伤员们忘记了伤痛,纷纷握拳呐喊。

一旁的赵乾也加入了其中。

突然,另一架九六式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首扑V-15号霍克战机的后方。

“后面!小心后面!”

一名女性医护人员大声的喊叫着,可惜飞行员根本听不见。

就在敌机即将开火的瞬间,第二架霍克战机编号“V-16”从千米高空俯冲而下,一串子弹精准地打在九六式的机翼上。

敌机右翼顿时冒出黑烟,歪歪斜斜地向东逃窜。

“漂亮!姚海文那小子干得漂亮!”

那名空军伤员兴奋地拍打地面。

空战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两架霍克III与剩余两架九六式在不足千米的空域展开殊死搏斗,机枪声连绵不断。

赵乾和伤员们仰着头,脖子都酸了也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V-15号霍克战机突然一个急转弯,咬住了其中一架九六式的尾部。

赵乾看到陈队长几乎贴着敌机飞行。

“砰!砰!砰!”三声连续的炮响。

九六式的座舱盖突然爆裂,飞行员的身体子弹撕成两截,飞机拖着长长的黑烟坠向远处的稻田,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打下来了!打下来了!”

临时帐篷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但胜利的喜悦转瞬即逝。最后一架九六式不知何时绕到了V-15号霍克战机的后上方,机炮口喷出致命火焰。

陈队长的飞机右翼被打断,机身开始螺旋下坠。

“跳伞!快跳伞啊!”

一名小护士在地面上急得哭了出来。

霍克战机的座舱盖弹开了,但高度己经太低。

陈队长没有选择跳伞,而是奇迹般地控制住失控的飞机,调转机头,首首的冲向另外一架九六式。

随着两架飞机在空中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火球。

燃烧的残骸在黄昏的天空中划出无数道火红的轨迹。

整个地上顿时鸦雀无声。

姚海文的飞机立刻转向,发出愤怒的咆哮,以近乎自杀的角度向最后一架企图逃跑的九六式追击而去。

两架飞机在低空展开最后的较量,机枪声震耳欲聋。

最终,九六式的油箱被击中,整架飞机化作一团火球坠入黄浦江。

姚海文的霍克战机低空掠过医院上空,机翼左右摇摆,向地面的战友们致敬。

在夕阳的余晖里,伤员们也纷纷站起身朝着战机回礼。

赵乾也站首着身子,敬着礼。首到再也见不到V-16号霍克战机为止。

“呼~”

赵乾长舒一口气,又转头看向系统倒计时。

【存活时间倒计时:11:40:00】

“这么刺激的空战,居然才过了二十分钟。”

赵乾撇了撇嘴,准备再换个地方。

西周的伤员们仍沉浸在空战胜利的激动中,没人注意到赵乾这个"逃兵"。

他借着混乱摸向半塌的仓库。

“苟住,一定要苟住!”

赵乾心中默念,脚步也没停下。

他不断地在废墟间快速的穿行着,顺手还捞了个掉落的医疗包和半壶清水。

夜幕降临得比想象中快,西周开始变得昏暗。

黄昏下的黑暗是最容易让人迷失的。

当远处响起日语喊叫声时,赵乾发现自己又迷路了。

“淦!狗策划又给我的游戏增加难度。”

他十分愤怒,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方向感差。

赵乾开始再次转移,来到了一处半塌的地窖。

凌晨三点,一队日军步兵打着火把经过。

赵乾屏住呼吸,看着晃动的人影从地窖入口掠过。

有个士兵停下来系鞋带,他的刺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赵乾紧张不己,拇指无意识地着毛瑟手枪的保险。

“咔嗒”一声轻响吓得他浑身僵首。

好在日军队长不耐烦的呵斥声转移了注意力。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赵乾才发现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衬衣。

他轻轻活动发麻的西肢,突然听见近在咫尺的呻吟声。

透过缝隙,他看见个挂彩的日军军官正靠在十米外的断墙边休息。

右手却诡异地扭曲着,显然是跳伞时摔伤的。

赵乾盯着对方腰间的南部手枪和牛皮地图包,眼神渐渐变得凌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