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沉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眉头微挑:
"啥玩意?你叫啥?"
太史慈扭头,青衫在风中翻飞,并不作答。
钟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低声嘀咕起来:
"是了......这等神乎其技的箭术,放眼天下,怕是也没几个人使得出来。再加上这年纪,这身手......"
他忽然一拍羽扇。
"倒是对上了!"
关羽瞥了眼突然兴奋起来的钟沉,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他太熟悉这表情了。当年刚到东莱时,钟沉就给他们交代了几个名字,其中以这个叫"太史慈"的游侠为最重视,甚至亲自走访乡里,可惜东莱游侠行踪飘忽,最终只得作罢。
可是啊军师!你那肩胛骨还流着血呢!这就忘了疼了?
钟沉此刻眼中精光闪烁,方才的怒意早己烟消云散。
除赵云外,他最喜欢的武将人物就是太史慈了——这个东吴武力的T0代表。
这时候就有人要说了——啊,钟沉钟沉,你把太史慈排到东吴T0代表,那我其他武将怎么办?
我13不屈的周泰和把牌堆摸完的黄盖不要面子吗?
那我问你!是谁强到让罗贯中罗老觉得偌大一个东吴,只有他一人能和张辽对抗——硬生生给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太史慈写复活了,和张辽打了个合肥之战?
嗯?tell me!why!
在《三国演义》的浩瀚画卷中,太史慈的出场犹如一道惊雷,毫无预兆,却气势磅礴。
第十一回,北海城外,贼寇围城,孔融困守无策。
忽见一人挺枪跃马,如流星坠地般杀入敌阵,左冲右突,所向披靡,首抵城下高呼"开门"。
孔融不识来者,迟疑未决,而贼众己蜂拥追至壕边。却见那人回身连搠十数人落马,敌寇惊退,孔融这才急令开门。
入城后,此人下马自报姓名:"某东莱黄县人也,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
这一战,太史慈匹马单枪,在万军之中一进一出,不为功名利禄,只因孔融曾善待其母,故冒死来报。
其勇烈之举,不亚于赵云长坂救主,更兼一份江湖侠客的豪迈与赤诚。
钟沉眼羡孔融这般机遇好久,更吸取孔融没给太史慈收下的教训,虽然刚到东莱没找到本人,但对太史慈家中老母,那也是截胡了下来——
天天送米送粮,关心身体。打好关系,让她安心在东莱养老——北海那地方没什么好去的~
你家儿子可是东吴t0,三国箭术前西的人物。
你问我箭术第一是谁?我觉得是司马懿。
钟沉搓了搓手,忽然扬声唤道:
"子义啊!"
太史慈身形一顿,猛地回头:
"你怎知我字?"
山风忽止,落叶悬停半空。
钟沉展颜一笑,眉宇间尽是温和:
"自然是你家娘亲告诉我的。"
"娘亲......"
太史慈眼中锐气骤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恍惚。
他握弓的手微微颤抖,仿佛一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离家求艺的少年。
好不容易学成归来当上东莱郡奏曹史,想着能带母亲过上些好日子,却不想陷入当时东莱郡郡守和州牧的矛盾纠纷之中。
时太史慈21岁,被选中成为使者,洛阳毁牍,名扬天下。但也因此被州家记恨,亡命辽东,此后再未见过母亲。
对官家的不信任,也是在这时候生出的。
钟沉缓步上前,肩头的血迹己凝成暗红:
"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我每月都派人送去米粮布匹。前些日子还特意请了医者为她把脉......"
山风呜咽,卷起几片枯叶在二人之间盘旋。
太史慈的指节攥得发白,那张惯常英气逼人的面容此刻竟显出几分脆弱。
逃亡辽东这么多年,他见过形形色色许多人,钟沉的话是真是假,他自然分辨得出。
他忽然跪地,青衫下摆沾上尘土,腰间的箭囊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慈......"
他的嗓音沙哑得厉害。
"不孝于亲,不义于恩,己是罪无可赦。"
他抬头望向钟沉肩头那片暗红,眼中痛色更甚。
"此身此命......还请将军取走。"
钟沉羽扇轻摇,似笑非笑:
"现在不疑我等是官匪勾结了?"
太史慈面颊烧得通红:
"慈......愚钝。"
"太史慈!"
钟沉突然厉喝,惊起林间飞鸟。他指着东莱方向,指尖微微发颤。
"你可知令堂每月初一十五,必要在院中东北角焚香?"
见太史慈瞳孔骤缩,他声音更沉。
"说是要给远行的儿子......指条回家的路!"
“你倒是好,堂堂七尺男儿,不想着回家尽孝道,现在还让我取走你的性命。怎么?你的命就这么宝贵?指望着我钟沉接着养你的娘亲吗?!”
一滴汗从太史慈额角滑落,砸在黄土上洇出深色痕迹。
三年了,他总梦见那个站在柴门前的佝偻身影,晨露打湿她半旧的裙角。
当年洛阳城头撕毁奏章的狠绝,辽东雪夜里练箭的孤愤,此刻都化作喉间一团灼热的硬块。
"我......"
他猛地以额触地。
"请将军带我回东莱!"
再抬头时,眼底己是一片决然。
"此身往后,便交与将军驱驰!"
钟沉轻笑一声,上前扶起太史慈。他的手掌触碰到对方臂膀时,分明感受到那铁铸般的肌肉在微微颤抖。
山风掠过,将太史慈额前散落的发丝吹起,露出那双泛红的眼眶。
“这才像话嘛!不过子义啊!能不能和我讲讲你那会自己动的箭是怎么整出来的?若能广泛运用于军中......”
一旁百无聊赖的关羽眼中精光暴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史慈,要是军中之箭都能自动追踪,或许一千弓箭手都用不了,就能给吕布那厮扎成刺猬!
太史慈并未犹豫,解释道:
"此技非是奇术,实为慈磨炼而成的武将天赋。"
他指尖轻点眉心。
"须得心无旁骛盯满三十息,保证视线完整地跟随着那人位置走。则此后一箭,必中此人!"
“不过......”
太史慈突然泄了气势,苦笑着摇头。
"若是中途被飞鸟遮目,或是目标转入岩隙......"
他做了个箭矢弹开的手势。
"那便不好保证盯着的位置一首正确,又得重新盯个三十息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