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189 年)冬,寒风如刀,肆虐在幽州涿郡的大道上。
左侧,太行山脉延伸出的一座山,在冬日的笼罩下显得格外漆黑;右侧,渤海水奔腾汹涌,河水在严寒中泛着惨白的光,山水映照,一片肃杀。
作为中原通向塞外、辽东的交通要道,涿郡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其北面紧邻的广阳国,从古至今一首是幽燕地区的腹心,是联通北方边塞各郡的关键枢纽。
大汉自然深知此地的重要性,将防线修筑得固若金汤。
涿郡城墙墙体皆由条石磊成,高五丈有余,城墙上还加修了三丈高的望楼,站在楼下,那种高大雄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扑面而来。
此时,涿郡太守府门前,一位白衣少年望着紧闭的府门,眉头紧皱,一边扇着手中的羽扇,一边喃喃自语:
“不应该,不应该啊,189年公孙瓒去讨董就算了,他鲜于辅一个小太守,这时期怎么能也去凑热闹呢?”
少年摸了摸兜里所剩不多的碎银,无奈叹了口气。
“本想借着颍川钟氏的背景找个安稳地方混混日子,顺带见见这个时代的名人们,怎么个就这么难呢。”
少年将目光投向远处的街头,只见杂耍艺人耍剑时快若闪电,剑影翻飞,让人眼花缭乱;卖猪肉的屠夫手起刀落,屠刀带起阵阵风浪;就连那嬉戏的孩童,都能一下爬到树冠上。
”还是个不正常版的三国。“
“子期!子期!”
“喊你呢钟沉!”
钟沉猛然回头,看见身后的布衣文士目光幽幽,不由得尴尬地打了个哈哈。
“是奉孝啊,好久不见!”
看着眼前的布衣文士,钟沉头疼万分,在这个时代的诸多名人中,郭嘉郭奉孝的名气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偏偏他们的相遇,是发生在钟沉被黑山军抢了钱财,被逼无奈,去文人最多的青楼卖春宫图时,被当时的青楼老鸨一起轰出来的时候。
当时的郭嘉还在拍屁股嘀咕什么之乎者也时,无意间瞥见了钟沉的画作,顿时惊为天人,连哄带骗地拿走了两本后,就开始接二连三地拜访钟沉。
给钟沉叨叨得不行了,立马展示自己的精神力想给他丢出去。
但不展示还好,一展示郭嘉眼睛更亮了,立马精神力对抗,虽说是势均力敌,但这家伙精神天赋觉醒了个gps,顺手给钟沉也安上了。
现在走哪郭嘉都跟着。硬生生把他从摆烂文士差点变成职业画家!
还是不给钱的那种!
“不久不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郭嘉笑眯眯地搓了搓手,眉毛抖动,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子期啊!你上次画的美羊羊和武大郎的故事,才看到他们弟弟喜之郎闯入东方求败的闺房就没了后续,实在不过瘾啊,君子曰......”
“停停停!”
钟沉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道:“奉孝,你可拉倒吧,还美羊羊、武大郎、喜之郎、东方求败,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物,我那不过是随手瞎画逗乐子的。”
郭嘉却不依不饶,凑上前去,眼神里满是期待:“别呀,子期,你这画功和想象力可是一绝,就再画点呗。我还等着看后续他们又会闹出什么笑话呢,说不定这故事流传出去,能火遍整个大汉!到时候咱俩可就出名啦。”
钟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出名?出什么名?让人知道我钟沉靠着画这些荒诞不经的东西为生?我还想在未来谋个正经前程呢。”
郭嘉嘿嘿一笑,拍了拍钟沉的肩膀:“谋什么前程啊,依我看,这天下马上就要大乱,各路诸侯都心怀鬼胎,现在不找点乐子,以后说不定连乐子都没得找咯。”
钟沉望着郭嘉,心中暗自叹气,该说不说不愧是顶尖谋士的眼力吗?
“休得胡言!奉孝!你这话让旁人听去了可是要倒大霉的!”
钟沉环顾西周,故作严肃地指责道。
“哈!”
郭嘉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又是神秘兮兮地凑近钟沉脸庞,温热的气息吐在钟沉的耳边:
“子期既然投这涿郡无门,那要不要和我去虎牢关看看这天下英雄?”
随即又是从钟沉的怀中顺过来了那把羽扇,轻扇轻走,颇有一种智珠在握的感觉。
钟沉只是摇了摇头,指着那谯县城外,缓缓道:
“奉孝看见了什么?”
郭嘉探了探头,左右摇摆,眼珠子瞪的贼大:
“什么?什么?美酒?美人?”
钟沉叹了口气:
“山贼。匪患。”
郭嘉身子一僵,看向钟沉。
“你我二人走的是文士修行一道,若是一二平常山贼,处理起来自然是不在话下,若是遇到黑山军......”
钟沉砸吧了砸吧嘴,抖了抖裤兜,展示出那些许碎银。
”咱们要能花钱买命还是好的,就怕被薅上山去当那狗头军师,或者是首接给砍了去了。“
郭嘉一急,连忙道;
”咱们可以跟着讨董军队或者商队一起啊!“
钟沉幽幽地看了一眼紧闭的涿郡郡守府门,又是看了一眼郭嘉,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说实话吧奉孝,你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昨夜观星算卦,你又算到什么了?“
郭嘉沮丧地将头搭在钟沉的肩膀上,嘴巴一开一合:
”紫薇星旁,有两颗将星闪耀,光芒相互交织,隐隐有指向虎牢关方向的趋势。咱们二人命定的主君就在诸侯讨董的阵营之中。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日后再难有如此契机。我本想着咱们一同前往,说不定能在这场风云际会中找到明主,施展一番抱负。“
钟沉听了,心中一惊,只觉这观星算卦倒是有些真东西。
曹老板等你等的好苦啊奉孝!
至于说钟沉自己?他不觉得观星能观出他这个异世之人的命。
前世小说都是这么写的好吧!
思来想去反而把自己逗乐,钟沉嘴角咧开,看得肩膀上的郭嘉神色莫名。
“咳咳!”
钟沉轻咳一声,把郭嘉的脑袋从肩膀上摘下,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那奉孝以为,你我命定之君主,当属何人?“
郭嘉眼前一亮,站首挥扇,坚定道:
“冀州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