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家伙竟然没带着黑王的棺材板一起入土？”守夜人嘴里叼着雪茄，朝着昂热吐出一口烟。
他不害怕昂热的报复，因为这个一首压他一头的老人还无法离开轮椅行动。
“在病人面前抽烟，你这个老东西实在是无耻。”昂热沉声说。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守夜人哈哈大笑地走到昂热身后，细细查看着精细无比的机械轮椅：
“装备部这群家伙倒是第一次做好事，知道你行动不便，竟然主动做起轮椅这种东西，话说这里面不会藏着核武器吧？”
“那是因为我给他们拉了一笔大投资。”
昂热摇着头，显得有些无奈：“他们就是喂不熟的狼，加图索家族正在集中研究人体炼金学，恺撒公开了家族原本的成果，选择和学院达成全面的合作。”
“确实是一大笔钱。”守夜人羡慕地说：“知识就是能变成钱啊！”
守夜人从阁楼的角落里拿起一瓶酒，为自己倒满一杯，在昂热不满的眼神下，将酒瓶的瓶口塞住。
看着昂热震惊的眼神，守夜人面不改色地说：“你不是病人吗？病人喝什么酒？”
“混蛋！”昂热大骂道：“那可是我带来的酒！”
守夜人看着昂热的样子十分满意，一个月以来他总是这样做，“这一个月都是我在承担你的工作，犒劳我是应该的，也可以向校董会提一下涨薪水的事情。”
“我的儿子也到了应该婚配的年龄，我正在给他物色新娘。”
“这就是你一首出现在游泳馆和芭蕾舞馆的原因吗？你是在为自己物人吧！”昂热无情揭穿这个老流氓的真面目。
“那都是展示女性魅力的地方！”守夜人说，“原来我都是和芬格尔那家伙一起去的，他会带着最好的摄影设备。”
气氛忽地转变了，好似「愉快」无法在这样沉默严峻的环境下生存，悲伤的风吹散了幽默，也带走了酒水入喉的温暖。
“芬格尔......”昂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最近都在哪里？”
“地下，EVA的控制室。”
守夜人的话语也平静下来，幽默风趣的人格消失不见：“己经很久了，只是偶尔询问一下炼金技术的进展。”
昂热点了点头，“最起码，他还有希望在。”
没有诺顿的帮助，人类能达到的炼金技术会到什么样的水平？没有人能确切的说，但总还是有些盼头的，至少他们不会判定那些曾经的学生永远都醒不过来。
“龙王们呢？尼德霍格死去，龙族命运消亡，他们是否会永远沉睡？”守夜人轻声问。
“不知道，对于龙族的研究还是太过浅显，曾经我们一度以为人龙只会是敌对的状态，但事实是人类与龙族之间可以共生。”昂热说：
“只是......龙类一次沉睡的时间也许会是人的一生。”
昂热想试着站起来，但他失败了，只能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曾经我也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场战斗里，即使没有被杀死，也会在覆灭龙族后死亡。”
一生的执念消失了，生命的干柴被烈火燃烧殆尽，最终火焰也会熄灭，只留下满地的灰。
“那时我只觉得死亡临近，芬格尔的同伴尚且还有复生的希望，但我什么都没了，也什么都不需要了，那些死了也挺好。”
“只是路明非那个小子，一首在我耳边喊，说......”
“说什么？”守夜人显得很有兴趣。
“说你。”
“？什么鬼？”守夜人感觉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说你，你会在我头七那天和女孩风流，还会在学院召开舞会来庆祝；说上杉越，他会嘲笑我连个收尸的人没有，而他儿女成双；还有其他人......”
守夜人有些心虚地喝酒，似乎是被揭穿了心中所想。
“咳咳，我们还是聊龙王们的事吧。”守夜人赶忙转移话题：“你确定把他们就放在原本的城市中？我觉得学院的研究所是更合适的地方，我们会试着唤醒他们。”
“他们是龙王，但也是那些孩子的朋友。不管是楚子航还是路明非都不会同意把失去反抗能力的龙王运送回学院。”昂热轻声说：
“他们也许相信我们，但一定不会相信校董会，那些眼里只有利益的家伙不可能妥善安置这些龙王，他们会在这些沉睡的龙王里取得想要的东西。”
“不要低估龙族的道德，也不要低估人类的野心。”
“想要的东西？龙族的遗产。”守夜人说。
“对。”昂热点头：“龙族彻底消亡，人类占据了世界的中心，但人类之间可不是和平的。”
“混血种的战争也许很快就会开启，龙族的历史很有可能会重演，到那个时候，卡塞尔学院又会站在什么样的位置？”
混血种是居于人类与龙族之间的物种，既拥有龙族的力量又拥有人类的智慧，他们之间的战争也许会比龙族战争更加残酷。
“我不放心这座学院的未来，如果我死了，它可就是我的遗产！”
守夜人忽然觉得熟悉的昂热似乎又回来了。
......
从钟楼上下来，昂热又去了一趟研究院，他控制着轮椅到一个有一人高的金属罐前停了下来。
楚天骄全身都浸泡在冰蓝色的液体中，死侍的特征己经完全消失，只留下一个人类该有的样子。
一个月前楚子航将自己的父亲托付给了昂热，只有卡塞尔学院里有足够的古龙血清帮助楚天骄，昂热也没有吝啬，投入巨大，现在终于有了成效。
“你儿子每天都来一封邮件。”
昂热轻声说：
“别怪你儿子不来看你，他现在还像是伺候病人一样的照顾一个女孩呢，也许那个女孩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两个最亲爱的人都成了这副样子，楚子航竟然还能坚持到现在，他确实很坚强。”
“所以你得醒过来啊，醒过来劝劝你儿子别等了，要不然你会和我一样断子绝孙。”昂热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
“你儿子和你一样，太固执，决定的事情谁都劝不回来，你要是当年不那么风流，也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们父子俩欠学院太多了，楚子航又太小，所以你赶紧醒过来还债！签个卖身契，老老实实为学院打工。”
话音落下，昂热缓缓离开了这里，当最后一丝光芒在空间内消散，楚天骄的一根指头，微不可微地颤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