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民皱了皱眉头,还没有女人用这种口吻跟他说过话呢。
“什么耍赖不耍赖的,不管我媳妇干了什么,你一个小辈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这也就算了,我来就是问问你,你将我内弟给弄到哪里去了?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顾悠悠冷声打断了罗大民的话。
“你内弟又不是我家的狗,他去哪儿了我怎么知道……”
“汪汪汪……”
顾悠悠一顿,等小黑叫完又接着说:“……今天我是看在队长的面子上才放过刘玉芬一马,既然你们罗家不领情,那咱们就去公安局说道说道,让他们给咱们断断。”
顾悠悠其实是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污蔑诽谤罪的。
但这时候的农家人都不爱跟公家打交道倒是真的。
而罗大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顾悠悠提到公家时候,他眼中忽然闪了一下。
然后脸一沉,二话没说,上前几步就伸手将顾悠悠扒拉开,准备直接进去找人。
顾悠悠虽然已经有了警惕,但没想到他速度这么快,还是被他推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等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难看。
练武,这武必须马上练起来。
随后,她咬着牙将全身力气集中在腿上。
一脚伸出,猛的踹向已经迈进门槛的罗大民后腰上 。
顾悠悠虽然不通武技,但力气是真的大。
再加上她没有保留,用了全力。
就在这一刹那间,原本朝前走的罗大民竟然如同离弦之箭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嗖地向前飞射而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眨眼功夫之后,随着“咣当”一声传来,罗大民撞翻了小黑的饭碗。
碗中的食物顿时四处飞溅,场面一片狼藉。
而罗大民去势不减,继续朝前猛冲,最终狠狠地撞上了仓房的墙壁。
这一撞之下,整个仓房都似乎微微颤抖起来,尘土飞扬,碎屑四溅。
罗大民则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拍在了墙上,整个人紧紧贴住墙面,半晌动弹不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滑落下来,瘫倒在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小黑也不知道是被打翻了饭盆的缘故还是忽然想起护主了。
汪汪叫着就冲罗大民扑了过去。
可惜它正处于换牙期。
缺失的牙齿只能让它咬住罗大民的衣服撒气。
而这一幕正好让被儿子叫出来的吴水芹和李连康看着了正着。
他们惊诧的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悠悠。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已经隐隐感觉到顾悠悠的力气可能要比旁人大一些。
要不然也不会一战二不落下风,还能一脚踢断别人的腿骨。
但大到能把一个壮汉踹飞出去是他们没想到的。
于此同时,顾悠悠的雷霆一脚也被胡芊芊领着过来找人的宴九歌看在了眼里。
胡芊芊怔愣的看着顾悠悠,回想起自已几次三番的挑衅,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已的脖子。
口中喃喃自语:“天老爷,我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啊?顾知青果然是个好脾气的……”
宴九歌是今天中午到达县城的。
因为不知道俩人的具置,所以下车之后他直接去了知青办。
军官证一亮,人家还以为是部队办公务,麻溜利索的就把顾悠悠和胡芊芊的下乡大队告诉了宴九歌。
让宴九歌没想到的是这俩人虽然是不同时间下的乡,却巧合的分到了同一个地方。
既然找到了人,他也不耽搁,早点儿处理完这些琐事,他还要赶回部队去。
县城到金河村的路程虽然有些远,但对于一个曾经稳坐部队作战第一名的宴九歌来说,这点路程不算什么。
即使现在受了伤,那也只是胳膊,并不影响他走路。
所以三个小时后,他就到了金河村。
因为要赶时间,宴九歌一路风尘仆仆,中间也没休息。
长时间的奔走让他原本整洁干净的衣服沾满了尘土。
裤脚和鞋边还沾染了一些杂草和泥土,脸色被太阳晒得微红,头发也被汗水浸湿。
几缕湿漉漉的发丝更是不受拘束地散落下来,肆意地垂落在他宽阔的额前。
犹如帘幕般半掩着那双狐狸一般狭长且迷人的眼角。
然而,即使此刻的宴九歌显的有些狼狈,却也遮不住他身上的风华正茂。
反而给他增添了一抹别样的独特魅力。
因此,看见他第一眼的胡芊芊还是不受控制的被眼前的宴九歌迷花了眼。
直到宴九歌淡淡的瞟了她一眼。
胡芊芊才如同在大冬天被人狠狠泼了一瓢冰水般清醒了过来。
她脸色微白,暗自在心里捶了自已一下。
胡芊芊,你清醒一点儿,这不是男人,这是狐狸精,还是有几十条尾巴的超级大狐狸精。
不想英年早逝,就管好自已的眼睛。
宴九歌跟她哥是多年的朋友,比她大五岁。
因为胡伟成的缘故,小时候她见过宴九歌不少次。
早就知道他有魅力,长得人神共愤,也不知不觉的被他给迷住了。
还曾志在必得的跟胡伟成说,早晚有一天会让宴九歌管他叫大哥。
不过,再大的雄心壮志在无意中亲眼看见他将一个一直缠着他不放的女孩子给扔水里之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那女孩儿的爸爸听说还是宴家叔叔最好的朋友家的孩子呢。
跟宴家也是通家之好了,那都一点面子也没给。
不仅没有怜香惜玉,回过头还跟家里人解释说,那姑娘是自已掉水里的。
要不是他找人给救回来,那姑娘命都没了。
问题是这种情况还不止一次。
只要有人缠着他,他找到机会就扔,不到最后,他绝不将人捞起来。
一来二去的,对他有点意思的全都偃旗息鼓了。
实在是这人的性子太过恶劣,不仅把人往水里扔。
女孩子怕什么,他就往书包里装什么。
什么老鼠蟑螂毛毛虫。
听她大哥说,有一次他还抓了一条蛇养在书包里。
有刻意靠近他的女孩儿,他就把那蛇甩出去,直接扔在人家身上。
当场就把人给吓晕了。
自那之后,鲜少再有女孩子对他表示亲近。
毕竟再好看的皮囊也没有自已的命重要。
当然了,这些事都是发生在六七年前,宴九歌十六七岁的时候。
至于现在,虽然他们都去当了兵,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
但她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可没有挑战自我的勇气和打算。
瞧瞧,都不需要他做什么,只要像刚才一样轻轻瞄她一眼,她就不敢再起任何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