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吃猪肝

夜晚的凉风吹得林白脸有疼,他愣愣的看着前面熟悉的身影,像是在分辨是真人还是自已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男人皱着眉快步走过来,用大衣包住林白将人抱在怀里。

是温热的,林白想。

男人抱了一会儿感觉到林白暖和过来了,大手覆在林白的脸上,“你傻吗,不知道穿好衣服。”

林白愣愣的看着他,男人有点心疼了,他用拇指揉了揉林白发红的眼尾,“和我回家?”

“回家?”林白垂下头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而后有点委屈的说:“我不想回家。”

男人也不恼,他又环住林白,轻声问:“我说,回我们的家。”

胸腔的震动传到林白贴着他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回家。”

陈述性的语气让男人知道林白是同意了。

他将人抱起来,林白的手就自动环上他的脖颈,还有些冰凉的脸埋在男人颈窝处,像在外淋雨的鸟儿找到了避风港。

男人偏着头用唇贴了一下林白的头发,稳稳地抱着人往前走。司机早就等在小区门口,车里面暖气开的很足。

他将林白放进去然后跟着上了车,林白像是没安全感似的又蹭到他怀里。男人又将林白抱进怀里,给他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看着林白因为暖风而变得红扑扑的脸,深蓝色的眸子暗了暗,而后轻轻拍着林白的后背像是在哄人。

————

“我不想吃猪肝。”林初照看着摆在自已面前的爆炒猪肝说。

刘妈一边解围裙一边说:“这东西最补血了!少吃两口啊。” 语气像妈妈似的哄林初照。

林初照手里拿着筷子却下不去手,自已实在是不喜欢吃猪肝,那个带点颗粒的绵密的口感自已喜欢不起来。

正在为难到底吃不吃的林初照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是傅鹤川回来了。

“回来了?”刘妈上前迎他,伸手接过傅鹤川的外套挂起来。

傅鹤川嗯了一声,朝着林初照这边走过来。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和些许烟酒味儿,林初照闻到皱了皱鼻子。

“有味道?”傅鹤川抬胳膊闻了下自已身上,因为是应酬的场合身上多少沾染了些烟酒味儿。

他放下胳膊说:“我去冲个澡。” 说完就上楼去了。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点喝多了,身后背着的手还拿着个盒子,以为林初照看不到似的。

林初照好整以暇的看着傅鹤川的背影和他手里的盒子想,这人怕不是有点喝多了?

傅鹤川洗澡一向比较快,等他下来时林初照正犹豫着要不要对那盘爆炒猪肝下手。听见他下来林初照放下筷子扭头看他。

“不想吃?”傅鹤川坐在他旁边 问。刚洗完澡身上带着沐浴露的味道,头发没有完全擦干,一部分撸到脑后还有一些垂在额前。

林初照用勺子舀了一勺红枣粥喝下才说:“不喜欢猪肝。”

“那就不吃了,回头我给你做别的。”傅鹤川把他面前那盘猪肝端到一边,将其他菜往前推了推。

没了刘妈非要自已吃的猪肝,这顿饭林初照吃的顺利多了。等刘妈再过来的时候,林初照已经吃完再擦嘴了。

傅鹤川一手放在桌子上握着杯子,问:“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平时刘妈做晚饭都在六七点钟,今天这都八九点了林初照才刚开始吃没多久。

“睡着了。”

“……”

“喝酒了?”林初照问他。

傅鹤川揉了揉额角,“没喝多。”同辈的没人敢灌自已酒,但那些长辈多少还是要给面子。

“你也抽烟吧。”林初照走到吧台倒了杯温水。

“一点。”

“怎么没见你抽过?”林初照手上动作没停,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傅鹤川靠在椅背上扭头看他:“你不喜欢。”

“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林初照端着蜂蜜水放到他面前,用疑惑的目光看他。

“……”傅鹤川僵了一下,“我看出来的。”说完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

林初照带着探究的眼神没有停留多久,这人不想说自已没必要追问。

他又去了阳台的贵妃椅上窝着,院子里的灯光有一些映射在阳台,栏杆下方暖黄色的小灯亮着,林初照喜欢这里的氛围。

只是……

看着在阳台的窝着的人身上也没说披上个衣服,傅鹤川皱了下眉。

他从沙发上扯了毯子给林初照盖上,然后盘腿坐在他面前。“很喜欢这里?”

林初照点点头,目光却落在那些花盆上。他眼睛里带着细碎的光连银白色的头发也被光染上一层暖黄的柔光。

傅鹤川见他裹着毯子半眯着眼很是舒服的样子没再说话。现在天气渐渐冷了,阳台的窗户不像从前那样常开着。屋内常年恒温,林初照舒服的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

回完消息,傅鹤川看着林初照快要睡着的样子轻声叫他:“阿照,去屋里睡。这里会感冒。”

林初照睁开眼睛看他,缓了一下才坐起来,。他裹着毯子慢慢往屋里走,打的哈欠刺激的眼底有些生理性的泪水。

傅鹤川跟在他旁边注视着他泛着水光的眼睛和有点点红的眼眶,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想:阿照长得真好看。

困意还未消散,林初照几乎是沾床就睡着了。傅鹤川帮他把被子拉上去盖好,看见下面还有只脚露在外面。

傅鹤川扫过自已放在床头的盒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过来。他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怕凉到林初照还用手捂了一下。

他轻轻抬起林初照露在外面的右脚,将珠串缠了两圈上去。这玛瑙的成色极好,里面没有一丝杂色,暗红色的珠子有一点点透,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

“果然很适合你……”傅鹤川嘴里喃喃的说着。林初照像是有感觉一般动了动脚,傅鹤川见状将林初照的脚塞进被子里,然后关掉卧室的灯。

傅鹤川放轻动作躺在床上,闭眼睡了过去。

————

早上醒的时候,林初照感觉自已脚腕上有凉凉的东西。

低头一看,脚腕上戴着一串红玛瑙。暗红色微透的珠子只有六七毫米左右大小,缠在脚腕上两圈,隔几颗珠子由更小一些金珠隔开,坠着两朵白翡翠雕的小型花朵。

林初照挑挑眉,看来是傅鹤川昨晚在自已睡着的时候戴上去的,只是这花自已没怎么见过,看不出来是什么。

他侧身下床,看到床头放着个黑丝绒的中式盒子,盒子中间的开口处还挂着一个小穗子;看来昨天带回来的盒子里面放的就是这玛瑙串,林初照想。

今天起的不算晚,下楼的时候刘妈在打扫客厅。看到林初照下来笑着说:“起来了?今天好点了没有?”

“好多了,谢谢刘妈关心。”

刘妈把抹布放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跟我就别这么客气了。早饭还给你温着,快来吃。”

“好。”林初照乖乖走到餐桌前坐下,看着刘妈给拿早餐。

小笼包,红糖小馒头,刘妈自已腌的小咸菜和加了黑芝麻,山药碎,红糖的粥。

林初照尝了一口粥,红糖放的并不多只有一点甜味儿,黑芝麻和山药碎让粥的口感丰富了许多。

“鹤川做的?”林初照尝出来了,他放下勺子又伸手拿了个小笼包。

刘妈笑了,拿着抹布一边擦柜子一边说:“是啊,一大早起来给你煲的。说是想让你能多吃点,病才好的快。”

咬了一口小笼包,里面是猪肉玉米馅儿的。刘妈注意着他这边, 又说:“这小笼包也是,昨天和我说今天早上要做,特意让我提前发的面”

林初照两三口吃完,将碗里的粥喝了个干净。自从刘妈注意到自已饭量比傅鹤川小一些之后,每次盛饭就不再盛的很满了,刚刚好够自已吃。

“那刘妈替我和他说声谢谢?”林初照拿着平板坐到沙发上说。

“你们小两口的事我怎么好传话,还是林少爷自已说好。”刘妈笑眯眯的看着他。

林初照笑笑没说话,拿过手机看新消息。

【可歌】:林初照!

【可歌】: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

【可歌】:你居然让人瞒着我被绑架的事!!!

【可歌】:我不是照照最好的朋友了嘛

【可歌】:猫猫委屈 jpg.

林初照叹了口气,给周安歌打去了电话。

“照照,你怎么能瞒着我!” 周安歌在电话那头声音很大,听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林初照捏了捏山根:“没有瞒着你。”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

“特意告诉你不奇怪吗?”

“好像是哦……”周安歌声音笑了下来,而后想到了什么又说:“那我去找你!”

林初照没说话,过了十几秒才说:“可以,不过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住,需要另一个人的意见。”

”谁啊?“

“你说呢?”

周安歌音量又变大:“傅鹤川?我以为你不会和人一起住的!”

“因为我们结婚了。”

周安歌撇撇嘴:“那好吧,我等你消息哦。”

林初照嗯了一声挂了电话,动了动手指给傅鹤川发消息。得到回复之后给周安歌发了地址。

没多久门口的保安打来了电话确认,刘妈拿着电话问是不是林初照认识的人。

“是我朋友。”

保安得到回复将车子放了进来。林初照看了看时间,披上毯子开门去门口等人。

“照照!”周安歌开着辆粉色的敞篷在门口叫他。

林初照站在玄关冲他笑笑,叫人进来。因为背伤不方便弯腰,刘妈给周安歌拿了双新拖鞋。

周安歌进门看着满屋铺满的地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傅鹤川喜欢这样啊。”

刘妈一边在吧台给两人准备喝的一边说:“之前都是木地板呢,林少爷来了之后才又铺了地毯。”

“这样啊……”周安歌一脸坏笑的看着林初照,想不到傅鹤川对照照还是挺上心的嘛。

林初照没接话,领着周安歌往客厅走。周安歌看着他有一只胳膊垂在一旁没有动过,问:“伤到胳膊了?”

“小伤,过几天就好了。”林初照面色如常,就好像只是破了个皮而已。

刘妈将做好的饮品放在两人面前:“何止胳膊啊……”

“刘妈。别说了……” 林初照出声制止,刘妈要把他的底都说光了。

刘妈笑着说好好好,去做别的事情了。周安歌倒是听出来了,问林初照还伤到了哪。

林初照想敷衍过去:“真的没事。”他知道周安歌的性子,让他知道了大概要闹翻天。

“不准骗我!”周安歌一脸严肃的看着林初照。

林初照拗不过他:“背部和腹部也有。他们带了武器,不然我不会受伤。”

周安歌看着看看周安歌后背又从正面看林初照,像是在确认人真的没事。“行吧……”周安歌想起了上学时候林初照打群架的光荣事迹,一挑七都不落下风。

“放心。”林初照揉了揉周安歌的头发,像是在让周安歌安心。

“照照,你知道邢见远吗?”周安歌问他。

林初照神色莫名的看他:“知道一点,怎么?”

周安歌撑着下巴,眼神像是在发呆:“他那样的家庭,为什么会被安排和男孩子相亲?”邢见远的父亲是市长,母亲是议员。这样的家庭应该会更传统保守一些吧,可邢见远为什么会来相亲,还会来见自已。

林初照在回赵婉的消息,他偏头看着出神的周安歌说:“万事皆有命数。但如果你喜欢,不争取怎么知道会不会是好结果?”

周安歌看着性子外向活泼,但实则心思比较敏感,很多事情容易走死胡同,对人对事都是。而且从上次看,邢见远未必没有意思,否则大晚上谁会因为一条消息就过来,而且当时拎着的袋子里装的……应该是衣服。

“这样吗……”周安歌若有所思,自已是很喜欢邢见远,但如果自已为了追他而变得卑微不像自已,那自已也不是非他不可。

视线转回平板,林初照一边写东西一边说:“别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