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冷静你教教我……”
“上节目之前，谁都没想到凌野会来，那时候是不是觉得能跟人家多说两句话就很好了？”
温晚凝腾一下坐直，摘掉头上的羽绒服帽子，把脑门拍在车窗玻璃上降温，“今天工作室在某瓣编塌房帖子，过了年干嘛，给我们俩p结婚证？”
她从刚出道那会就跟了周芙，对方想的什么，她完全能懂。
从节目阵容官宣开始，她每次和凌野有点什么新互动，掀起来的热度一阵比一阵高。
十年演戏无人理，一炒cp天下知。
整个工作室跟着她过了几年人淡如菊的苦日子，尝到了这种走捷径带来的甜头，根本不可能撒手。
“橙台后期怎么剪是他们的事，本来就是泯灭良心的饭，自已悄悄吃两口得了，怎么还没翻身就上赶着给人露尾巴——”
“你先打住，”周芙被她一连串大词砸得有些郁闷，“怎么就泯灭良心了，按你这么说，前两天机场你被凌野队里那个混血小帅哥偷拍直播，他能算什么好人？”
“你是个女明星，以后还要靠脸吃饭的，纯素颜也就算了，穿得还像刚从宿舍午睡爬起来的高中生一样，未经许可就被他们队官方直播给全球观众看热闹，我们自已吃哑巴亏，不追究法律责任就已经是卖他们面子好伐，他们不能知恩图报一下？”
“这是一回事吗？”温晚凝叹一口气，“我这种咖位进人家直播间，谁看都觉得是我赚了。”
“佳佳的这条帖子一火，我是真怕被骂退圈。”
车子拐入小区，行道树上已经挂了一路恭贺新禧的小彩灯，五颜六色的很喜庆。
周芙熟练跟门卫室的大爷打过招呼，啧了一声，“这么多年都被骂过来了，现在怂了？走演艺这条路，只要不糊怎么都是好，你想想自已为什么能挤进临旅遇到凌野，还不是因为国民小妈那条黑热搜？”
“当时你可是口口声声说要把所有人都熬死，心态比谁都好。机会这东西一旦错过了就没了，还不如就赌一把，你知道那个防晒品牌这几天销售量翻了多少倍？当初那些一线大牌谁都看不上你，现在全都学乖了，齐刷刷跪在通讯录里，一天三趟请安。”
温晚凝骤然哑火：“……”
在这一点上，她的确是既得利益者，这一点没法推脱。
周芙瞄她一眼脸色，稳准狠打亲情牌，“你问问阮佳，她从老家休假回来的这一个礼拜，为了找这些蛛丝马迹睡没睡过一个完整觉，眼睛都要看瞎了。”
“主要还是咱们运气好。”
阮佳缩在一边，飘过来的小眼神又怂又兴奋，“前两天开小会，同款手串是周芙姐想起来的，说六年前我没来那会儿，你遇到点事，给身边的工作人员求了人手一条。”
“我顶多就是多两年粉籍，对凌野他们车队的物料熟悉点，本来想着扒不到温老师同款，单纯趁着节目热度写个凌野的冷知识安利贴也不亏……结果完全没想到，光是他在梅奔的这两年多一点，居然能翻出来这么多素材！”
阮佳越说越激动，“理想型快问快答那个，周芙姐还说有点牵强，后面找到香水和电影节票根照片的时候 ，我们几个抱头尖叫了好几分钟！”
“温老师你都等了这么多年，早就该是个头了，你说这次是不是连老天都在帮你！”
小助理脸红扑扑的，一脸纯良的希望，看得温晚凝半句指责都说不出来。
到现在她才看清。
阮佳看见热搜咋咋呼呼的那一嗓子，不是路人震惊，而是埋头苦学一礼拜，超常发挥考了双百分，乐颠颠拿回家给妈妈看。
她只能摸了摸她的头，无力一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阮佳嘿嘿两声，“温老师你放心，这条从刚发出来我们就一直盯着，网上的反应都在计划之内。工作室的声明和律师函早就准备好了，凌野车队那边一发声，咱们秒速跟上，绝对演得比他们还正经还生气，谁也别想说你！”
“过两天晚宴的礼服也已经借好，开年春季的顶奢款，温老师你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到时候让那群瞎了好几年的媒体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艳压！”
车离开前，阮佳特地摇下车窗，很夸张地抛了几个飞吻过来。
周芙手握方向盘潇洒一摆尾，食中两指并拢，往窗外一伸，“走了！”
“……”
温晚凝万千思绪在心头，在原地仰望了一会夜空。
遛狗经过的大爷多看了她两眼，温晚凝怕被认出来麻烦，才佯做无事，扭头乘电梯回去。
微信里的未读消息早就999+，拉都拉不到底。
她划了两下，基本全都是看了热搜来问真假的。
通讯录界面只显示最后一句话，酸她的也有，恭喜的也有，表示佩服来取经的也有。
甚至还有许多年前合作过的男演员，厚着脸皮来问，能不能蹭她关系去欧洲看梅奔冬测。
温晚凝完全懒得理这些人，起身卸完妆洗了把脸回来，看见戚酒酒头像右上角的红点数字还在不断攀升，直接一个电话过去，把事情始末解释了一遍。
戚酒酒像是在泡澡，浴室里还带点回音，“所以都是你助理编的？”
“不然呢，”她语气太过失望，听得温晚凝哭笑不得，“让你不要关注那种超话，看多了会被洗脑。”
“……没想到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戚酒酒又确认一遍，“弟弟他真的不喜欢你？”
温晚凝瘫坐在沙发上，“凌野他性格比较老派，照顾我估计就纯粹报恩，人家有暗恋的女生了。”
“卧槽……”戚酒酒虎躯一震，“真的假的，谁啊，我认识吗？”
温晚凝自已也没头绪，“不清楚。”
“好可惜，”戚酒酒沉吟片刻，遗憾长叹一声，“我的错，你枕人家大腿睡觉那次，我话是说得有点过分，还想着这帖子铁证如山，能让我日后吃席做主桌，没想到都是假的。”
“你这助理真的可以的，你开年多给人家涨点工资，别让对家挖了去。”
“那替她谢谢你哦，”温晚凝抓只抱枕塞怀里，往后一仰，“我现在就是没办法面对凌野，感觉自已又当又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