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er盯视向她。
“不过倒是你,黄泉。你好像很着急啊,怎么了,就如此急迫的渴望圣杯吗?”
刚才的宣战是,现在的问话也是。
明明不像是会对事物产生强烈欲求的类型,却选择寄望于圣杯的奇迹......你的眼神和行动表现的很矛盾啊。
黄泉则予以面无表情的回视,眼神如深海般静谧无波。
——一双仿佛遍历世事的眼睛,却奇异的出现在这张年轻女人的面容上又不显半分违和。
Archer借着时机第二次想看清这个女人。
他喜爱人类的业,善也好恶也罢。稀有的愚蠢和平凡的智慧,甚至前者会更吸引这位王的注意。
现在,黄泉身上鲜于常人的矛盾让他侧目,而那份出处不祥的强大则更为这团谜雾添色。
到底是何种愿望才塑造出这样一个人 ?
于这名为尘世的庭院间,时刻怀抱着自我娱乐心理的王开始探求答案。
Archer兴起般的随口一问令黄泉陷入沉默。
这本没什么好隐瞒的,但......那桩“遗憾”不只属于她一人。
尚未了却,便不该由她一个人决定。
“如果仅指是非与否的话,我想我的答案是是。”
她还是没有直接回答Archer的问题,又像是自知这个带有回避性质的答案并不足以取信于人,一顿后方再续道。
“每个人都有难以启齿的过往,不愿示人的隐秘。过去种种,仅靠三言两语怕是无法言明。”
“我的确为圣杯而来,但那并不是最终的答案。”
字字真切,没有一句假话。
涉及到不容忘记的往事,黄泉才罕见的话多了一些。
以及,恰时觉察到Archer对自已的好奇心明显越过了这次大战中“同盟者”应保持的界限。她阖了阖眸,预备组措言辞点破。
没错,黄泉对从者的定义是为了获得此次战争的胜利而对结的短暂同盟人,而非使魔。
“......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Archer。你并不渴求圣杯,仅是想籍此惩戒谋取你财宝的小偷,包括我在内。”
“而所谓了却遗憾,完成夙愿,那是籍由已身才能抵达的尽头,不应寄望于虚无缥缈的奇迹。”
那被『虚无』侵蚀的不成全貌的灵魂仍存一丝“自我”。
圣杯,对这一对本不该出现于图利法斯的御主和从者而言从不是终点。
明明是相性互补的召唤,却在对“万能许愿机”的看法上诡异重合。
她语调平淡与往常无奇,却展现出了那隐于木讷寡言表象下直刺人心的敏锐。
之所以选择召唤从者,是为了能切实占据参战的名额。就如从陀斐特的火魔手中夺过那只“八音盒”一般。
——手背之上的令咒亦是她夺取来的。
名为『无』的刀不仅能使她身上的“违和感”释化为无,也能够斩断因果。
没错,她并非一开始就被圣杯选中的御主,论优先级她这个域外客的确不如魔术协会准备良多的魔术师。
独自一人的旅途中,她见识过太多的险恶,包括血债累累的自已。
虽然通向胜利的大方向一致,但末节的分歧既然从开始便存在,不如趁早点明事实。
“哈——”
回应黄泉的是Archer压抑不住的一声笑,在意识到自已已切实的笑出声后,他反而笑得越发放肆。
“哈哈哈哈哈 ! ”
“真是个让本王都忍不住捧腹的滑稽家伙 ! 傲慢到自认圣杯都不足矣承载你的愿望吗 ? ”
生来高傲的王已认识到黄泉话下的想法甚至与自已不谋而合,都已经把圣杯看做囊中之物。
不是愿望得偿的“终点”,而是理应得到的一部分。
她很清楚自已想要什么,将行至怎样的路途,以及自已要为『得到』付出些什么。
“大胆的女人,那就试试看吧。”
Archer笑起来,他赤红的蛇瞳在此刻更显示出种非人的魔性。
“用你那微末之躯拼尽全力的挣扎,献上足以让王尽兴的戏剧。届时作为取悦王的嘉奖,本王将以圣杯作为恩赏赐予。”
最古之王的话语中充斥着胜者的余裕与施恩。
紫发女人的名字抵着他的舌尖打了个转被念出,染上莫名的缱绻。
“黄泉。”
“......”
不得不说,每次同Archer言谈总令黄泉有种疑心自已是否是太久未与人交流,以致自已对人之间的来往已生涩不少。
否则怎会频频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