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登上星舰，来到这颗星球的首都。
相比之前那座城市，这里的环境倒是好了些，毕竟是首都，总要有些门面。
但这个念头在陆霖见到那位领导人的瞬间就被打破。
他们提前通报，事先说明了来意，按理说对方应该按照礼数接待，可他们到时，那人竟坐在办公室里，搂着一个Omega，和他没羞没臊地亲热。
陆霖：“……”
无数令人反胃的油言腻语顺着门缝传出，听听都浑身起鸡皮疙瘩，让人没勇气伸手把门敲下去。
在办公室前站了一会儿，终于是季琅率先忍不住，咣地一脚踹开了门。
屋里的俩人齐齐停下动作，那位领导人的脸上竟不见丝毫尴尬，还相当自然地请他们进去：“是客人啊，快请进。”
季琅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您要是忙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来。”
“不忙不忙，一点都不忙，”领导人冲身边的Omega摆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还冲他抛了个媚眼，“明天见哦，我的小甜心~”
季琅：“……”
真是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Omega红着脸，羞臊着离开了。
“来来来，快请进，”领导人给他们添了茶水，“几位从玉衡星远道而来，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谈？”
季琅瞥了一眼那茶水，不知道是什么劣质茶叶，看上去全是茶末，茶汤也是混浊的。
杯子也不太干净，像是谁用过……
没钱买好茶叶是一码事，不用心又是另一码事，看来这位领导人并不是真心想和他们沟通。
“我们来，是想跟您谈一下贩卖人口的问题，”小队长拿出一份文件，公事公办地说，“之前针对开阳星的清剿行动，想必您有所耳闻，现在开阳星已加入星系联盟，但还有一系列后续工作需要完成。”
“我们希望从源头扼制黑色交易市场，除了买方市场，还有卖方市场，我们接到线报，贵星多年来经营人口贩卖生意，数不清的Alpha和Omega深受其害……”
“人、人口贩卖？！”领导人一副吃惊过度的样子，“你们，你们可别胡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我们星球的百姓，可都是民风淳朴，憨厚老实的！”
季琅：“……？”
重新定义憨厚老实。
小队长也无语了片刻：“贵星做这种生意不是一两年了，您当领导人也不是一两年了，您就一点都不知情？”
“不知情，绝对不知情！”领导人言之凿凿，“要是真有人敢做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小队长将那份文件摆在他面前：“我们收到共计163份证人证言，皆指证你口中‘憨厚老实’的百姓在做这种生意，你的意思是，这163个人在联合撒谎吗？”
“呃，这……”
“我劝你想清楚再说，”季琅开口道，“这是出自玉衡星法庭的文件，已经过星系联盟审批——开阳星现在也是联盟的一员，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冷冷注视着对方：“开阳星自已已经认可了这些证词的真实性，死不认账是没有用的。”
领导人：“……”
他额头滑下冷汗：“这个……抱歉抱歉，各位，我没有质疑联盟的意思，刚刚是我太过震惊……”
“要不这样吧，”他思考了一下，“你们把这份文件同步给我，我派人……呃过两天派人去查，一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居然有人干做这种勾当，真是反了天了！被我抓到，绝不轻饶！”
季琅：“……”
陆霖：“……”
两人对视一眼。
看得出，这位领导人耍赖不成，要开始用“拖”字诀。
反正答应了会查，至于什么时候，等有空了再说。
这颗星球，从根上就已经烂透了，不换到领导人，永远不可能重获新生。
是该启用planB了。
陆霖将一份协议放在桌上。
“如果您不愿意，玉衡星可以代劳，只要您签署这份协议，剩下的，您什么都不需要管了。”
领导人将信将疑地看过去。
“星际收购协议？收购这颗星球？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多少钱？”
他瞪大双眼：“二……二十亿？！”
“二十亿，这是经过玉衡星评估后给出的价格。”陆霖淡淡道。
只是出于礼貌和玉衡星人的传统，先砍了半价。
“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十亿！！”领导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仿佛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激动得手都开始抖了，立刻找出笔来：“我签，我现在就签！”
小队长：“……”
什么玩意。
这种家伙也好意思当领导人？
签好了协议，领导人狠狠在上面亲了一口：“好了，几位，我现在就给你们转交权限，从今往后，这颗星球是你们的了。”
陆霖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花了一个小时移交了所有权限，领导人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小队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等他彻底离开，才开口：“他没病吧？二十亿，就卖了一颗星球？”
开阳星拍卖场一个会员身份的钱。
“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投资价值？这颗星球在他眼里只值二十亿吗？虽然这里偏僻落后，但环境、生态资源都有极大的开发空间，他想都不想就把合同签了？”
陆霖：“在他眼里，也许这些都一文不值。”
“……我能揍他一顿吗？”
“别真把人打死了。”季琅说。
小队长撸起袖子，怒气冲冲地追了出去。
“队长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什么价值啊投资的，我都搞不懂，”另一个军官说，“对了，既然协议已经达成，不如先给这颗星球改个名字吧，总叫编号也太麻烦了。”
他看向季琅，季琅又看向陆霖：“教授，叫什么？”
“以玉衡星名义收购的星球，你是玉衡星的少将，你来决定。”
“那……”季琅在虚拟屏幕上输入，“我决定了，就叫‘霖琅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