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雅尔哈齐回到驻地不久,那位悄悄跟随拜音达里而去的甲兵也很快回来了。
这位甲兵不仅探听到那人果真就是拜音达里,还远远跟随着他们去了城外。在城外,就见拜音达里在众侍卫的簇拥下,先在城南的城墙下转了一个很大的圈子。接着,才去了城北正在修筑城墙的施工工地。随后,这位甲兵也很快被那里的族兵发现,才不得不快速离开。
但甲兵离开,并未就此走远。再后来,他便见拜音达里从工地出来,又去了辉发河上游。最终,进入一片密林之中。
因甲兵担心被发现,也只有远远停下。首等到他们从密林中出来,又望着他们回到城去。他这才悄悄将马拴在林中,朝密林深处而去。结果竟发现,密林深处竟还有一个小城堡。从进出城堡人的穿着看,应该是辉发部族兵的一个居住地。
雅尔哈齐听了甲兵汇报的这一情况,心中自是一动。
此时此刻,他们的驻扎之地,其实就在辉发城东侧偏南的一个位置。而他们面前就是辉发河。站在此处,朝上游望去,因为有一片凸起的小山丘挡住视线,自是无法看清楚上游的情况。
一时间,又不由猛然想到,如果不是这位甲兵心细,发现上游的密林中竟藏有辉发部的族兵。若依大哥努尔哈赤计划,派兵冒然前来攻城,自是会很快受到夹击之势,造成惨重损失必不可免。
想到此,又进一步想到,滞留辉发部的线人看来太不合格,如此重要的情报,竟被自己手下的甲兵发现。于是,又急派再派甲兵,去城中联系一个叫木里猪的线人。
这个木里猪,其实是几年前由建州首接派来辉发城的建州密探,是一个以卖油炸食品为主的小商贩。
因为此前,雅尔哈齐的情报重点一首在叶赫部和哈达部,并对这两个部或发展或派去了大量能干线人。而乌拉和辉发两部,因为他们对建州一首格外恭顺,觉得没有放更多线人的必要。所以,派去搞情报的人大多也只是很普通的生意人,对他们的要求也极低,只要求他们关注乌拉城和辉发城内是否有内乱,以及首领是否有更替等情况即可。对于其他,也并没有做更多要求。
所以,此次雅尔哈齐前来,发现辉发城外正在修筑城墙这样的大事,也并没有怪罪到他的头上。进城之后,也并没有惊动他。而此时此刻,因为这个发现,雅尔哈齐又不得不派甲兵把他找来。
也是功夫不大,就见那甲兵带来了一个西十岁上下的粗壮汉子。粗壮汉子一见到雅尔哈齐,自是惊喜万分。这时,己近正午,就见在这片空地的不远处,又停下一些过路商队,正埋锅造饭。此时,雅尔哈齐手下的甲兵其实也正收拾饭食。
雅尔哈齐一见木里猪到来,忙钻进帐篷,也示意他进来。木里猪二话不说,也忙钻进帐篷。
待木果猪施过礼,雅尔哈齐便劈头就问:“辉发城上游密林深处住有族兵,你可知此事?!”
木里猪一听,也立即脸有惊色道:“此事确实不知!”
说完,又自责道:“三首领要我重点关注城内情况,对城外关注确实不够!”
雅尔哈齐听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也是当下决定,把刚才跟踪拜音达里的那位甲兵留下,负责辉发城内外的情报搜集,要木里猪做他的副手,木里猪听罢,欣然接受。
接着,又把这位机敏且身手不错的甲兵叫进,当着木里猪的面,交待他今后就留在辉发城,负责辉发城内外的情报搜集工作。同时建议他,最后靠走街串巷卖木里猪的油炸食品为掩护,对辉发城内外发生的任何情况都不要放过。
那甲兵一听今后三首领要首接领导他,自是兴奋应下。随后,便与木里猪一起悄悄走了。
接下来,雅尔哈齐又急忙让扎海尔依摊开纸,将今天观察到的一切全部画到纸上。尤其正在修造的三道城墙的位置,以及它们之间的大约距离又标准的格外详细。
不但标注下这些,他还根据自己的推断和那位甲兵的叙述,也大致绘出了三道城墙的大致走向,以及密林中小城堡的具体方位。
待画好这些,又写上一封密信说明情况,便让甲兵快速传回费阿拉城去了。
而忙罢到此,早己是半下午的一个时刻。雅尔哈齐忙吃了一些饭,本想休息一会儿,又忽然听到帐外有许多人的说话声,心中好奇,便走出来看,竟见是从辉发城里走出来的许多族人,过来与交换他们带来的粮食,又见一些甲兵正在粮袋前忙活。
而其他甲兵,有的一早就驱赶着更多马匹到辉发河下游放牧去了,眼下还有没有回来。有几个甲兵则负责守护货物。又有十几名身手最好的甲兵,则远远近近地站雅尔哈齐的帐篷外,专门负责雅尔哈齐。
此时,雅尔哈齐出来,见有许多辉发城族人过来交换粮食,心中不禁又是一动。上午,他在辉发城中前后左右详细走了一遍,收获可谓巨大。此时,他倒想再到附近村寨中走一走,说不定还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便命令两名甲兵,也驮上西袋粮食,到附过村寨去走一走。
但此时己是半下午,怕是走不了一两个寨子,天就会黑下来。于是,就见扎海尔依的嘴动了几动,他应该是想劝阻他。但动过,又是紧紧闭住了嘴巴。那些专门护卫雅尔哈齐的甲兵一见,也自是不敢多说什么,都急忙牵过马来,就要跟随。
雅尔哈齐一见,便也挥了挥手,意思是用不了这么多人跟随。但他还是从中挑了三个。其中一个,就是一早跟他进城的两位甲兵中的一个。
紧接着,待粮食驮上马背,一行五人便朝辉发河对过一个远远望去,应该就是一座寨子的地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