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宴低头轻哄:“别怕。”
密室的门开了。
白嫣然在一群重胄甲士的簇拥下,徐徐踏入。
跟她一道进来的那人身着藏蓝色赤金蟒袍,外披一件祥云暗纹大氅,长眉入鬓,眼角含煞。
孤傲地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似微微惊愕了一下,陡然顿住脚步。
白嫣然跟在他后面走着尚未来得及看清前头的场景,见他猛地站住,便问:“王爷,您怎么不走了?
我们不是还要去给那谢沉宴收尸呢嘛……”
“怎么,看到朕还活着你很惊讶?”
谢沉宴见走不了了,干脆抱着叶允棠在石室的床榻上悠然自得的坐下。
听到谢沉宴的声音陡然从前方传来,白嫣然一下子站不住了,往前一看这才惊觉两人竟都活着!!
“不、这不可能,你、你们怎么都没死?”
白嫣然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他们。
他们不是该为了一瓶解药而打得头破血流吗?
不是该一死一伤么?
这究竟是为什么!!!
谢沉宴冰冷的眼神扫过白嫣然,沉声道:“白嫣然你勾结逆贼谋朝篡位,可真是好得很呢!”
白嫣然顿时心中一慌。
这……怎么会是这样?
她身子像是要朝下瘫去……
轩王到底是经过几番洗礼的,很快便收敛了眼中的惊愕之色,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冷峻弑杀,紧握了一把白嫣然的手臂。
不悦的斥责道:“你慌什么!他即便是刚才没被毒死,现下也出不了这个大门,最后不还是得死!”
白嫣然顿时似有了主心骨一般,苍白的脸上爬上一抹笑意。
“王爷您说的没错,如今这皇宫内外全都是我们的人,城门已破,他谢沉宴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轩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眼神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本王岂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本王要他同他那该死的父皇一般,葬身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
白嫣然受到鼓舞,“对,决不能便宜了他,我还要他亲眼看着点他的女人去死,就那么活生生地死在他眼前,我要让他感受到痛苦和绝望!”
轩王眼睛扫视着四周,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在握的场景:“本王筹划了已久,岂会让他轻易去死,必是也要让他体验一把,他父皇当年被虐得有多惨!”
“哈哈哈哈……”
轩王放肆的笑声中,白嫣然亦是笑的肆意。
“谢沉宴我今日就让你也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儿!”
可就在他们得意之时,密室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
谢沉宴缓缓起身,抱着叶允棠站在两人跟前,眼中掠起一抹嗜血的笑:
“轩王,你未免也太小看朕了。”
轩王脸色一沉,警惕地看向谢沉宴:“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朕全然不知?你以为朕就这般无能地任你拿捏?”
轩王眼中一闪,这些年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如今他对上谢沉宴总是心虚得很。
这也让他狠毒了他!
他明明都已经很努力了,奈何勤奋抵不过天赋异禀。
他无论如何努力,在谢沉宴的面前总是低了他许多。
轩王满面怒容,眉头一横:“谢沉宴,你就算是再强,如今也已是强弩之末,本王的计划天衣无缝,你如今已是瓮中之鳖,还敢在此口出狂言!”
谢沉宴冷冷一笑:“瓮中之鳖?
你在说你自己么!
你可知道,你那些所谓的大军,早在进城之时就已经被朕的人暗中控制换掉。
你以为城门已破,却不知那只是朕设下的圈套罢了,为的就是引你们所有人上钩!”
白嫣然听闻此言,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
惊恐地看向轩王:“王爷,他、他说的是真的吗?”
轩王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仍强装镇定:“休要听他胡言乱语,本王筹谋多年又怎会如此轻易就中了你的计!”
此时,密室的四周隐隐传来阵阵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谢沉宴眼神一凛:
“轩王,你的死期……到了!”
随着声音落下,一群身着黑甲的龙骁骑纷纷涌入,将轩王和白嫣然团团围住……
“谢沉宴,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龙骁骑?”轩王目眦欲裂。
谢沉宴神色冷峻,眼中满是不屑:
“早在你暗中谋划之时,本王便已察觉异样,这些龙骁骑本来就是真命天子所属,只听命与真龙之人,而你非真龙之人,自然不知!
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实则在朕的眼里不过如跳梁小丑一般低级无趣。”
轩王气的浑身颤抖,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如此,你以为今日就能将我置于死地?
我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你若敢动我,必将引起轩然大波,这朝堂岂是你能掌控的!”
谢沉宴冷冷一笑:“轩王,事到如今你还心存妄想。
你那些党羽,此刻恐怕自身难保。
朕早已对他们的行径有所察觉,如今正在逐一清查。
你多年来结党营私、妄图篡位,罪行累累,今日便是到你偿还的时候了。”
白嫣然瞬间瘫倒在地,眼神空洞,口中喃喃自语:“完了,一切全完了……”
轩王猛地甩开白嫣然的手,恶狠狠地瞪着谢沉宴:“谢沉宴,自古成王败寇,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让我输!”
说罢,他突然一抬手臂,那淬了毒的袖箭,朝着谢沉宴直直刺了过去。
叶允棠害怕极了,这招式凌厉怕是躲不过去了,刚准备替他挡上一箭。
谁料。
谢沉宴眼神一寒,侧身轻松躲过轩王的攻击,同时大掌一挥,带着戾气的罡风裹挟着空中那支袖箭反射了回去。
轩王中箭,半跪在地上。
白嫣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这一切都是轩王的主意,臣妾只是被他逼迫,身不由己啊!”
轩王见状,怒目圆睁。
狠瞪了白嫣然一眼凭着最后一口气,拔出胸中利箭反手刺入白嫣然心口。
“贱人!本王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白嫣然瞳孔地震,拔下头顶的簪子,刺入他的脖子,“你敢杀我……”
叶允棠看着这两人的丑态,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谢沉宴唇一勾,冷声道:“这间密室便当做两人的坟场吧。”
叶允棠浑身一阵恶寒,“咦惹……你就不觉得膈应?”
谢沉宴低笑一声,“还是皇后关心朕,那皇后可否留朕借宿一阵呢?”
他说着这话,叶允棠没道理似的就想到了之前的靡靡之景。
瞬间便红了脸……
谢沉宴见她面上羞涩,心底荡起阵阵涟漪。
知她这些日子跟着他算计来去定是累了。
便亲自抱着她,将她送入了椒房殿。
叶允棠知晓,仍有许多烂摊子等着收拾便也没多留他。
她疲乏一夜也是甚累,脱口便是喊:“桑枝!”
可喊了几声,这才晓得桑枝怕是早就不在了……
正当她郁郁寡欢之时,外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脚步声。
叶允棠抬眸望去,只见窗户外头似是站了乌泱泱一大群人。
“谁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