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于海鸥要撞上孟若裙时。
他忽然感觉身子一沉,角度往上偏移,孟若裙仅仅被撞开,但却没有落入角蜥的嘴里。
她和于海鸥同时向后看去,只见沈渊抱在于海鸥的腿上,把他硬生生的给拉低了几分。
孟若裙满脸后怕,这要是被对方偷袭成功,她将会直接被角蜥给咬住。
这一击,她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沈渊抱着于海鸥的腿大喊。
“于大哥,你搞错了,别动这一个,这个是自已人。”
于海鸥满脸愤慨的怒骂。
“我以为你就是长了一只狗鼻子,想不到你还真是狗啊?
那些达官显贵鱼肉百姓,你竟然还帮他们的鹰犬?
她怎么就是自已人了?”
沈渊一时不知如何解释,他只能继续喊道。
“她……她不一样,她可以成为自已人,你们先别打!”
慌乱之中,他一个不稳从于海鸥身上掉了下去,刚好要掉入角蜥张开的口中。
但奇怪的是,角蜥赶紧闭嘴,转身尾巴一甩,半接半打的把沈渊给啪在了地上。
沈渊疼的嗷嗷叫,他咬着牙说道。
“于大哥!你真的误会了,孟若裙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在救人的时候飞的可快了,哪怕她知道她救的都是幻象。
她要完成任务,你要活命。
你们的诉求,我觉得可以谈一谈。”
孟若裙不知道沈渊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她来不及多想,马上转身对向了攻来的角蜥。
忽然,爆裂之声响起,只见萧肆握着大戟,蓄力后如炮弹一般炸了过来。
与此同时,蒋峰、蒋岭两兄弟四肢着地,奔跑速度极快的冲入战场。
于海鸥暗啐了一口,他一把提起沈渊,身形向后猛退。
孟若裙下意识的抓住了沈渊的胳膊,刚喊出一句。
“等等,把人放下!”
三个人竟然同时身形一闪,随后消失不见。
沈渊只觉得眼前天地轮转,待意识清晰后,他发现自已摔在地上。
而孟若裙和于海鸥正剑拔弩张的对峙着。
他简单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条甬道,墙上有蔚蓝色的荧光。
沈渊挣扎起身,试图与双方沟通。
“你们先等等,咱真的没必要打。
于海鸥,你先说说这是哪里?而且,你是怎么和那只悸乱达成合作共识的?”
孟若裙警惕的看着于海鸥,然后才冷声道。
“我们这是在另一个流绪里对吧?
也就是说,这颗流绪……是罕见的重叠体?”
于海鸥沉默了一阵后这才说道。
“没错,你们刚才经历的那些幻象,只是第一层流绪里的场景。
第一层流绪里的悸乱就是那只角蜥,但角蜥不过是个幌子,它只有超凡境下品的实力而已、
这里真正厉害的,是这第二层流绪里的存在。
至于我为什么会和悸乱达成共识?这我不能说,等下你们可以自已去问她。”
沈渊整理了一下思绪,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对二人说道。
“我之前在外面喊话,说你们两方其实是可以谈谈的。
那是因为我发现……我们都不是那种坏到骨子里的人。
或者说……我自认为自已对善恶观的划分很清晰。
我的性格是,与我有仇者我睚眦必报,与我有恩者我双倍返还。
两位都救过我的命,而且,我认为你们也都是与我一样的同一类人。
所以,大家必然是可以达成共识。”
于海鸥冷哼了一声。
“共识?他们把你推下长城的事你忘了?
他们是领了任务的灭悸师,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来杀我的!”
沈渊忽然看向孟若裙,随后摇头道。
“不是!我相信我的观察力还算蛮敏锐。
孟若裙,你们六名灭悸师中,应该是……分成了三派,对吗?”
这下轮到孟若裙惊讶了。
她面露些许不善,看向沈渊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我虽然与你们接触的不多,但是结合你们几次战斗能看出来……
那打伤我的灭悸师和他的兄弟以及那个矮个的女人是一伙儿。
你和那个叫萧肆的大个子是一伙儿。
至于那个老洪,他似乎是个中间的骑墙派……
而且我还发现,你在他们面前一直在装柔弱和隐藏实力。
人为什么要隐藏呢?
就像那只角蜥悸乱刚开始的示弱一样,它的目地是准备趁你不备,做偷袭之举。
而你又要偷袭谁呢?那三个人吗?
再顺着这条线往下想。
如果你们的目标一致,都是要杀死于海鸥的话,那何必互相还要防着?
难道你们的目地其实不同?
会让你们目地不同的诱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于海鸥体内的孢子。
你们说是接了同一个任务,在杀了于海鸥之后,把孢子交给同一个任务发布者。
但是,有没有可能,真正的任务发布者不止一个。
有人暗地里找到了你和萧肆,让你们在得到孢子后,将其交给对方!
你说……我猜的准不准?”
孟若裙紧紧的抿着嘴唇,她略微思索后反问。
“你凭什么说我在装柔弱和隐藏实力?”
沈渊既然决定摊牌,让两人可以坐下来聊聊,他就必须把双方的真实诉求给聊出来。
于是他解释道。
“首先,你的长相很有误导性。
所有第一眼见到你的人都会刻板的认为,在你和萧肆的组合中,你只是个没什么想法且柔柔弱弱的女子。
但与你接触后我发现,你很有自已的想法和主见。
你的性格也不是那种可随意欺凌的弱女子,而且偏冷,且刚毅。
但是……人有两种。
第一种是不喜欢别人以貌取人,他们总是会明确表达出自已真实的性格。
而第二种则是会利用自已的外貌,让对方降低防备。
很有缘,我们俩都是后者。”
“呸,谁跟你有缘,这是在末世时代,伪装自已不是很正常的吗?”
“没错,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我发现你在与角蜥对战时故意在隐藏实力。
我观察到……你在反击的时候先是给自已的武器淬了毒,那种毒素似乎很强。
但是,你察觉其他灭悸师正在赶过来,而且所谓的察觉,其实还是萧肆故意大吼给你传递了信息。
于是,你立刻将原本淬好的毒散去,换上了一种普通的毒素。
在团队中这么做!就不是伪装自已了。
而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忽然背刺……
所以,孟若裙,你的任务到底是杀了于海鸥?
还是仅仅要拿回孢子?”
孟若裙也是个洒脱的人,她笑骂了一句。
“你真是……长了一张为人师表的脸,却满身都是心眼子……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任务是拿回孢子。”
沈渊微微一笑,他看向于海鸥。
“很好,孟若裙那边先放一放。
于海鸥,你的目地又是什么?
昨天张贴到营地里的通缉令我也看了,你拿了孢子后就一路往南边跑,轨迹似乎非常明确。
其实你有很多条生路,比如去娲国或者农国。
就算要跳长城,你也可以去防守薄弱的地方跳。
但你非要选择最麻烦的长城护卫司的营地。
出来之后,你的方向也很明确,飞行过程中你几次观察星月判断方位。
你就是要去南边!
这是旧日荒芜,南边到底有谁在啊?”
于海鸥也是愣了一下。
“呵,幸好一路上抓我的不是你,不然我可能在羲国就被逮住了……
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荒芜里还能认识谁?”
沈渊挥挥手招呼两人坐下。
“于海鸥,你其实是个很老实善良的人。
你不小心导致了炸营,但一听到我说开灯能终止营地乱象,你立刻掉头就去了电房。
你不想那几个混蛋灭悸师滥杀,所以你直接站出来诱敌。
你见我和秦五掉了下去,你立刻飞下来救人,来到荒芜后,你并没有把我们随意的丢在野地里。
而是还想着将我们送回长城。
这些做法哪一条都有可能让你被当场格杀,但你还是这样做了。
所以,我不相信你是一个偷孢子且滥杀的歹徒。
和我说说你的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