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接班却只能给个学徒工的工位,贾张氏当即就不干了。
这其中的落差有点儿太大了,别看贾东旭只是二级工,但是按照之前易忠海所说的,他的水平年底考核的时候肯定是能升到三级工的,那时候的工资就能涨到45块2,这里外里一下差不少呢。
“这给你家加了两个月工资的补偿已经算是厂里破例了,虽然厂里考虑你们家的特殊情况了,但是也不是得寸进尺的理由,工级这个事儿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谁来接班都是从学徒开始的!”王副厂长立刻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拒绝道。
被王副厂长严肃表情有些震住的贾张氏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话。
可是作为一个老牌儿的寡妇来说,撒泼打滚那是必备技能,不然怎么可能在那个年代独自带着一个孩子生活。
不过,在她刚要有所行动的时候,易忠海却率先开口了。
贾张氏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很,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让贾张氏哭闹起来,不然很容易惹恼了王副厂长,要是人家翻脸,最后吃亏的那肯定就是他和贾家了。
“东旭妈,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一句。”止住了贾张氏的动作之后,易忠海才接着说道:“我在这厂里已经工作了大半辈子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接班能保留工级的事情,东旭接老贾班的时候不也是从学徒过来的吗?”
“那时候家里就我和东旭两个人,他挣的学徒工的钱也够活了,现在不一样了,家里这么多人口,难道厂里眼看着我们一家人饿死吗?”贾张氏的声音小了不少,还带着委屈调调。
易忠海又转向了王副厂长:“王副厂长、宋主任,贾张氏说的也是实情,家里人口还多了这么多,要是学徒的工资也确实不够,而且她男人老家原先也是厂里的职工,工伤死了之后,一个寡妇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现在贾东旭又是这种情况,还请您二位体谅一下她家的困难!”
王副厂长和宋主任两人低声商量了一下,对易忠海说道:“老易啊,说实话厂里是真的没有这么办过,不过看在你的面子和她家实际困难的份上,今天要是把这个文书认可了,那我们两个去和厂长说,她家里人接班的话,就按照第三年的学徒工工资开,但是三年学徒的时间不能变啊,不然没有办法和其他的工人家属交代!”
“那是多少钱?”贾张氏开口问道。
易忠海在旁边解释道:“第三年的学徒工工资,一个月是27块5!老嫂子这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别再为难厂领导了!”说完还在不断的给贾张氏使眼色。
贾张氏虽然泼辣,但不是没有脑子,看到易忠海的眼色,就知道这个事情顶多也就能谈到这个样子了,思索片刻之后,脸上带着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好,那就这样吧!不过……”
怎么还有不过啊,几个大男人对视一眼,王副厂长的脸色变得有些更不好了。
“不过,我们家里能接班的就只有我这个儿媳妇了,她现在又怀着孕呢,希望领导能答应我,先让她办完接班,生完孩子之后再去工作,不知道行不行!”
看着秦淮茹已经隆起的肚子,王副厂长叹了口气:“行吧,那就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再去上班,这是厂里最后的让步了,要是还有别的要求,那就别怪厂里不讲情面了!”
都没等到贾张氏开口,易忠海急忙答应下来:“谢谢王厂长、谢谢宋主任,肯定没有其他要求了。”然后他急忙拿过事故调查书递给贾张氏:“你和淮茹赶紧签字按手印吧!”
签好字按上手印之后,王副主任接过来看了一眼,转手递给宋主任:“行了,既然事情谈完了,那我们也就不多留了,你们家里这边抓紧时间把死者的后事处理了吧!”
说完,两人就带着一同过来的人转身走了贾家的门。
“王副厂长、宋主任我送您,您慢走!”
把人送出四合院大门,易忠海才长出了一口气,转身返回贾家。
“贾家嫂子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你就不怕把人要跑了?”回到屋里,易忠海就开始埋怨贾张氏。
贾张氏撇着嘴:“我还觉得我要少了呢,要不是你一个劲儿的给我使眼色,就那个学徒工的工资我肯定不会答应他!”
“你啊!你啊!你没看到王副厂长的脸色已经那么难看了吗?真要是谈崩了,什么都不答应你,你家的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他敢,这天底下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啊,不答应我就去厂门口、到区里去闹去!”
“你以为闹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都是靠厂子里活着过日子的,要是不答应,以后不管是谁去接班,会不会给你穿小鞋儿?把最脏最累的活拍给你,在卡着不让升工级!你到时候还能去闹吗?顶用吗?”
虽然有些后怕,但贾张氏嘴皮上依旧挺硬:“这不是答应了嘛!”
“还好是答应了,我手心里都替你捏把汗!也就是赶上这个时候了,你放在解放以前试试!”
贾张氏小声嘀咕:“我又不傻,要是放在以前,我才不会这样呢!”
“行了,这件事儿解决了,接下来咱们就商量商量东旭的丧事儿吧”易忠海摆了摆手,对着窗户外边喊道:“柱子,你去把二大爷和三大爷都叫到贾家来。”
“哎好嘞!”何雨柱的声音在院里响起。
丧事儿的商量也都是一样的流程,搭建灵棚,买棺材,入殓,然后就是亲朋好友的吊唁,最后出殡,火化,再送到墓地去下葬。
所有的细节都已经商量完了之后,就面临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
闫富贵已经按照流程和商量的结果做好了统计:“我刚算了一下啊,这个医院的费用、棺材钱,丧葬酒席,火化的花费还有公墓那边的墓地费用,这加起来一百块肯定是少不了的!”
“这么多啊!我家东旭总共的抚恤加上丧葬费加一起才多少!”听到这个数字贾张氏叫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都已经往精简里算了,但是棺材和殡仪馆那边的钱肯定是不能省的吧,这两项加起来也得有三四十了,还有雇车的钱、酒席钱,香烛烧纸乱七八糟加在一起这些真的是不多!要不就再从简一些,换个薄皮的棺材?”闫埠贵解释道。
“那不行,我儿子活着没有享福,死了还不能让他风光一下啊!”贾张氏又不同意。
这个账,闫埠贵都不会算了:“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办肯定是要好好办,但是我没钱!”贾张氏婆娑着眼看向易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