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结束了。
不。
或者说是自已的又一段人生告一段落更为贴切一些。
在最后的最后,他以残骨为媒介,成为了虚数之树与其之上规则的一部分。
一个勉强保留住意识的伪神。
一个被虚数规则所深深束缚的奴隶。
天轲死了。
但那也只不过是夏无忧的一部分罢了。
而也正因如此,他才能做到以伪神之姿勾连未来,将希望的火种引燃,令自已得以手持断躯,重塑世界。
只可惜……那枝杈燃起的火苗太过短暂。
短暂到不足以将心底的苦痛疤痕疗愈如初。
短暂到不足以将过去的一切美好尽数保留。
不过,就像是二进制的代码一般。
他依旧还有着无数的机会。
无数将0与1拼凑完整的机会。
他只需继续相信着系统。
如此一来,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终究会在系统的干涉下一一建立。]
“喂,你能不能别继续搁那客串旁白了?快点把白珩放出来。”
[啧。]
灰发红瞳的小萝莉轻啧一声,一边在心底里肆意辱骂着某个不知感恩的臭渣男,一边将一道淡紫色的灵魂虚影从系统空间里放了出来。
系统的好处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祂既能将夏无忧的灵魂打包送进无数“模拟”之中,亦能谈笑间把一个将死的小狐狸装进系统空间里。
“接下来该怎么做?”
[把剑拆了,趁着那节虚数枝杈还残留余热,捏个人形出来就完事了。]
“额……那要是捏的太丑了,她醒过来会不会打我?”
[哼,想要她原本的数据参数?]
[求我。]
“义父!”
“求你了义父,赴汤蹈火啊义父!”
[……]
虽然夏无忧爆典的话怎么听都感觉像是不太对劲的样子,但系统还是慷慨的将参数信息交给了他。
这节虚数枝杈因为被激活的缘故可塑性已经变得十分顶级,而有着‘挽天’上原本的那层纳米技术,夏无忧很轻松就将白珩的身躯彻底重塑。
当然,某些部位的手搓是不可避免的。
毕竟夏无忧已经不是伪神了,不可能闭着眼睛去完成一切操作,所以……他也就只能本着科学与批判的目光去捏泥人。
“emmm感觉小了点…再加一点吧。”
[不要肆意篡改数据啊混蛋!]
“哦对了,尾巴和耳朵可不能少。”
[上面的敏感神经加多了喂!]
“话说这里的参数为什么没有?”
[啧,无关紧要的参数你让我上哪去找?]
“这样啊……”
夏无忧沉思良久,再度问道:
“那到底是有毛还是没毛啊?”
[……]
[变态。]
“算了,没有也挺美观的。”
数分钟后。
在这罕有人至的鳞渊境底部,某位跨越了千载岁月的睡美狐也终于睁开了困倦的眼眸。
“这是……哪?”
映入眼中的,是一位神情略显紧张的熟悉面庞,这令得白珩稍稍松了口气。
“天轲?我们是…死了么?”
“嗯,死的可惨了,咱俩都被串成糖葫芦了。”
闻言,疲倦的少女虚弱一笑,不过那灿白的面庞却是在渐渐恢复着血色。
“那这里是十王司的因果殿?可我记得,因果殿里不是只有长生种吗?狐人的慰灵奠仪…应该不在这吧?”
俏丽的美眸忽闪,白珩说着说着便将生前的一切种种抛之脑后。
“也是,毕竟咱都死了嘛,还去想那些做什么。
哈哈,真好啊,活着的时候没能如愿。
死了……反倒是和你在一起了。”
些许心酸涌入心扉,些许回忆刺痛脑海。
白珩没由来的有些泣不成声。
她明明还有很多事没去做。
明明还有很多话没和身旁之人讲。
“……天轲,虽然有些自私,但如果真的还有下辈子的话,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想再当你们的伴娘了。”
少女缓缓起身,伸出一双玉手,捧住了夏无忧的面庞。
“你知道么,我其实——”
“夏无忧!!你没事吧?!”
一道清脆的呼喊自远处传来,轻而易举便打破了白珩的深情吟唱。
这突然闯入镜头的粉发女孩带来了一大票子人,其中,更是有位白珩的老熟人。
“你是,白珩!?”景元在看到白珩的刹那顿时呆立当场。
“啊…景元元也死了?”
“额,景元元?”三月七左看了看震惊的景元,右看了看疑惑不解的白珩。
她旋即咬着指甲,有些不确定的小声提醒道:“可是……大家现在不是都好好的吗?”
“我懂了!可恶,他们肯定是幻胧假扮的。时候到了!该是我银河球棒侠铲奸除恶的时候了!”
一旁的星作势就要抡着球棒冲上来,却被一旁的瓦尔特用老拐杖拦住。
而白珩这时也终于慢慢反应了过来,有些傻乎乎的转头再次看向夏无忧,似在寻求解答。
“噗哈,哈哈哈哈好啦好啦,你没死~咱们都活的好好的。”
在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后,白珩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会,而她的头顶似乎也浮现出了一个大大的“?”
少顷,使劲掐过自已脸蛋的少女于原地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啊啊啊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你这个大混蛋!”
白珩的俏脸涨红一片,不断用小拳拳捶打着面前的夏无忧。
一想到自已刚刚竟然说出了那般羞死人的话,她的心绪便久久不能平复。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自已就成为了那种不顾闺蜜情分,趁着人家新婚之日偷偷勾引别人丈夫的浪荡狐狸精了!
“别咳咳咳,别捶了,再捶真死了!”
作为一个男人,虽然被小女生捶胸口什么的的确不该去刻意反抗,但面前这位打出七伤拳的小狐狸可不是一般的小女生啊。
用虚数枝杈打造而出的身躯,估计就算是换个工造司的金人过来也遭不太住。
感受到夏无忧的确是有些虚弱的样子,白珩最后便也只能悻悻收手,但那气鼓鼓的腮帮子却依旧未曾消下半分。
“所以…有人能为我解释一下吗?”
回过神来的景元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夏无忧。
不知为何,就在刚刚又一次见到夏无忧的时候,他的意识仿佛是错乱了一般。
明明已经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但他却根本无法叫出那个不存在的名字。
就好像是那个人本不该待在他的记忆里,但那些过去,又实打实的印刻在脑海中。
“说来话长,我长话短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