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阿姨瘫坐在地上，浑浊的眼泪顺着皱纹首往下淌，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她缺了小指的右手死死攥着女儿的相片，好像这是连接女儿生命的唯一联系。
“我女儿……他们在她身上装了炸弹……”老太太的声音己经抖得不成调，“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做，就…就…”
老太太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厉战沉默片刻，收起枪，单膝跪地蹲到她面前，轻轻掰开她紧握的拳头。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地址：叶氏制药地下二层实验室，Ｃ区７号。
“您女儿被绑架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保洁阿姨抹了把眼泪，“他们让我给你送包裹——明明说只是泻药……我真不知道是毒药！”
她羞愧地看一眼王大柱，赶紧低下头，“大柱这孩子对我很好，还经常帮我搬水，我不想害他的……”
林小满突然从电脑前抬起头：“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刚黑进了医院系统，她女儿确实在叶氏制药的实验名单上，标注是‘特殊项目’。”
系统光幕闪烁：
【任务剩余时间：18小时22分】。
厉战看了眼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攥了攥拳头做了决定。
“阿姨，您女儿我们会想办法救。但现在需要您配合演一场戏。”
老太太惊恐地摇头：“不，绝对不可以，他们会杀了她的！”
“不会的。”厉战调出周雯的加密频道，确保线路安全后才拨通，“周法医？准备接应一个人，需要临时保护。”
挂断电话，他转向保洁阿姨：“您明天照常去上班，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您放心，我们会派人24小时保护您。”
老太太嘴唇颤抖着，目光在厉战和王大柱之间不停地游移，最终还是闭了闭眼点头答应了。
“叮——叮——叮”?
三人的手机同时弹出红色边框信息：
?【老子跟叶局长拍完桌子了！厉战林小满明天滚回来上班，王大柱立刻给老子躺进医院！——郑国强】?
王大柱捂着仍隐隐作痛的腹部苦笑一声，林小满则迅速将电脑塞进背包，厉战嘴角微扬——师父果然留有后手。
…………
竖日派出所的晨会上，气氛凝重得就像殡仪馆一样。
王所己经甩手不管事了，根本就没来参会。
郑国强坐在首位，那黑眼圈重得就像是被人打了两拳。
厉战和林小满则坐在角落里，假装认真记笔记。
“最近所里发生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郑国强敲了敲桌子，“王大柱中毒住院，疑似有人针对我们派出所投毒。上面很重视，己经成立了专案组。”
他扫视全场，目光在保洁阿姨身上停留了一秒：“所有外勤人员从今天起一律接受内部调查，暂时调往警务站待命。其中也包括你，厉战。”
厉战猛地站起来：“凭什么？我又不是外勤？再说案子还没查清楚怎么就随便调人？”
“就凭这是命令！”郑国强拍桌而起，“不是征求意见！”
会议室鸦雀无声，连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突震住了。
厉战盯着郑国强布满血丝的眼睛，突然明白了——师父不愧是老狐狸，搁这给他飚演技呢！
“我就是不服。”厉战故意提高音量，“明明己经锁定嫌疑人了，为什么不抓？”
郑国强绕过会议桌，一把揪住厉战的衣领：“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独行侠？英雄？”
他凑近厉战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配合我。”
下一秒，郑国强抡圆了胳膊，一记耳光重重扇在厉战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炸开，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滚去分局报到！”郑国强怒吼，“再说一句废话，老子扒了你这身皮！”
厉战捂着脸，指缝间露出泛红的皮肤，猛地把警务通甩在桌上，‘砰’的一声震得水杯里水溅出来。
他狠狠瞪了郑国强一眼，装作愤愤不平地摔门而去，只留下吱吱响的门还在摇晃。
厉战摔门的瞬间，视网膜骤然闪过刺目红光：
【检测到宿主遭受羞辱，情绪波动剧烈。】 【任务剩余时间：0小时30分】。
真是有病。
厉战在心里骂了一句。
果然不能对系统有太多幻想，
这破系统除了会倒计时还会什么？
时间所剩无几，他也着急，但是不能因此打草惊蛇。
林小满紧追出来，一把将厉战推进洗手间，压低声音：“你是不是疯啦？当着这么多人跟郑教官叫板？”
厉战打开水龙头，开到最大水量，借着水声掩护低声道：“看来我的演技不错呀！把你都骗到了。”
“别嘚瑟，赶紧的，”林小满催促道。
“他是为了保护内鬼。”
“郑教官脑子有问题吧，为什么保护内鬼呀！难道要纵容他继续害人？”
“你除了黑监控，就不能在别处也动动脑子。其实调走所有可疑人员是为了钓鱼。”厉战抹了把脸上的水，“师父他知道谁是内鬼，但需要证据。”
林小满瞪大眼睛：“那他还那么狠打你？”
“苦肉计呗。”厉战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给真正的内鬼看的，不狠点能有人信？”
正说着，洗手间门被推开。
两人默契的切换洗手姿势。
保洁阿姨低着头走进来，假装打扫卫生，实则塞给厉战一张纸条，轻声道：“那个人……今天没来上班……而且他的更衣柜今早清空了……”
厉战展开纸条，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个名字：赵明。
派出所档案室管理员，平时存在感极低，就像一个隐形人。
“确定是他吗？”
保洁阿姨坚定的点点头：“昨天我看到他……在更衣室动过你的柜子……”
系统光幕突然闪烁：
【任务目标确认：赵明。剩余时间：0小时20分】。
林小满己经用手机调出赵明的档案：“这个人背景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人生疑。入职五年，没请过一天假，没犯过一次错完美得不真实。”
厉战仔细回想，才想起那个总是默默整理文件的瘦高个身影。
这样看来，赵明确实低调得可疑，走路永远贴着墙根，去食堂吃饭都坐在最角落。
“查一下他的银行流水。”
林小满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啧啧，果然有问题！每个月15号都有一笔来自‘清风茶业’的转账，转账金额都是49999元，刚好避开大额交易监管阈值，真是够鸡贼的。”
她压低声音，“更有意思的是，‘清风茶业’既是叶氏制药控股的空壳公司，还和杜红梅有大量的资金往来。细思极恐啊！”
厉战冷笑。
看来内鬼不止一个。
保洁阿姨是被胁迫的棋子，赵明才是那个真正收钱办事的人。
“等等，”厉战突然扣住林小满的手腕，水珠顺着交握的手滴在手机屏上，“档案室是不是能接触到所有案件资料的权限?？包括……证物清单？”
“对呀！陈姐的案卷就是王大柱送去归档的！”林小满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郑教官把人都调走了，我们连大门都进不去！”
厉战看了眼时间：“先去医院看看王大柱。赵明既然是档案室的，肯定接触过陈姐的案卷，我担心王大柱会有危险。”
两人刚走出派出所大门，厉战突然感到一阵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