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铁牌上的鳞光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夏的指尖第一次触碰到那块铁牌时，潮湿的寒意顺着指骨爬上脊椎。
度假村的维修间弥漫着铁锈与海藻混合的气味。她蹲在工具箱旁，强光手电在铁牌表面划出惨白的光斑。这块长方形铁牌约莫巴掌大小，边缘被海水蚀出锯齿状的豁口，正面却异常光滑——不，不是光滑，而是某种诡异的釉质感，像被熔化的玻璃覆盖着，在灯光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这是从307房间窗台发现的。"刑警队长陈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死者王美玲的指甲缝里卡着碎片。"
林夏戴上乳胶手套，将铁牌举到眼前。当她的瞳孔适应了光线后，呼吸骤然停滞——那些本该是锈迹的斑点，此刻在某个角度下竟呈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她用镊子轻轻刮下一角，放在证物袋里时，金属摩擦声像极了蛇类吐信。
"放大镜。"她听见自己声音发紧。
陈岩递来的手持放大镜下，真相令人毛骨悚然：所谓"锈迹"根本是无数微型鳞片拼接而成，每片长约两毫米，边缘锋利如刀。更可怕的是，在鳞片间隙，林夏发现了半枚指纹——不是人类的，指节弧度过于修长，指纹纹路呈现波浪形分叉，像是某种水生生物的蹼膜留下的痕迹。
第二章 海妖的传说
度假村的晨会上，老板周永年敲着大理石桌面："王美玲是自杀，铁牌可能是她从海滩捡的工艺品。"他身后的落地窗外，太平洋的浪头正拍打着悬崖，浪尖翻卷着诡异的银绿色。
"上周三的监控显示，王美玲最后一次出现时手里拿着相机。"林夏调出平板，"但她的存储卡不见了。"画面里，女游客穿着墨绿色比基尼走向悬崖栈道，脖子上挂着银色吊坠——正是铁牌缺失的那部分。
老保安李国栋突然插话："二十年前也有个摄影师在这儿失踪，据说拍到了海妖。"他浑浊的眼珠转向度假村深处的旧灯塔，"那地方现在锁着，钥匙只有周老板有。"
午夜，林夏摸黑潜入灯塔。螺旋铁梯上结满盐霜，手电光束扫过墙壁时，她差点惊叫出声——成千上万片鳞片状的金属碎片嵌在砖缝里，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冷光。最顶层的小屋里，一台老式胶片相机正对着窗外海面，取景框里隐约可见半截人身鱼尾的影子。
当她试图调整镜头时，背后传来水声。转身瞬间，手电筒照亮了漂浮在空中的银色鳞片，它们像活物般聚拢成旋涡，一股腥咸的水流扑面而来。林夏拼命后退，后腰撞上工作台，胶卷盒哗啦散落一地。
第三章 指纹的主人
法医实验室的紫外线灯下，铁牌鳞片的秘密终于揭晓。
"这不是金属。"戴眼镜的女法医推了推金丝镜框，"是某种海洋生物的几丁质外骨骼，经过高温高压处理后形成的人造复合材料。"她调出显微照片，"看这些中空结构，里面残留着发光藻类的DNA——和上周海滩发现的夜光水母吻合。"
林夏攥紧报告："所以凶手用生物技术制造了这块铁牌？"
"更可怕的是指纹分析。"法医点开电脑，3D建模图显示那半枚指纹的嵴线末端有微型吸盘结构，"我们模拟了所有己知海洋哺乳动物的前肢，最接近的是……"屏幕上的图像让林夏浑身发冷——一只成年雄性儒艮的前鳍，但儒艮早在一百年前就灭绝了。
当晚，陈岩带来新线索："王美玲的相机内存卡找到了，在度假村污水处理厂的下水道里。"监控录像显示，某个雨夜，周永年撑着黑伞走向排污口，伞下隐约露出银光闪烁的吊坠。
第西章 灯塔下的交易
暴雨将至的黄昏，林夏躲在灯塔附近的礁石后。咸腥的海风裹挟着腐烂海藻的气味，远处灯塔窗口亮起了诡异的绿光——那是紫外线灯！
当周永年提着防水箱出现在栈桥时，一个湿漉漉的人形生物从海浪中爬出。它有着女性的躯干，但腰部以下覆盖着青灰色鳞片，手指间连着半透明的蹼膜。林夏的镜头剧烈颤抖——那生物的脖子上挂着完整的铁牌，鳞片在雨中泛着血色光芒。
"二十年前的实验还没结束。"周永年将内存卡扔给怪物，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只要找到足够多的鳞片宿主，就能复活海妖族群！"
怪物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突然扑向周永年。厮打中防水箱坠海，箱盖弹开的瞬间，林夏看见里面堆满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手——每只手掌都嵌着相同的鳞片。
第五章 最后的鳞片
最终对决在污水处理厂的地下密室展开。
林夏用手电照亮墙壁，整面墙都是用鳞片拼接成的壁画：儒艮人鱼在血色海水中诞生的图腾，下方刻着密密麻麻的实验数据。中央的操作台上，王美玲的尸体被固定成诡异的姿势，胸口插着那枚完整的铁牌。
"你以为杀死它就能结束？"周永年癫狂地大笑，手中注射器闪烁着幽蓝液体，"鳞片己经通过伤口寄生在她体内了！"
当怪物破窗而入时，林夏终于看清它的真面目——那根本不是儒艮，而是被鳞片覆盖基因改造的人类女性。她扑向操作台，抓起紫外线灯对准铁牌。在刺目的光芒中，鳞片开始一片片剥落，露出下面腐烂的人体组织。
"快跑！"陈岩的吼声与玻璃爆裂声同时响起。林夏最后回头时，看见怪物化作漫天银色粉尘，而周永年的惨叫被淹没在排风扇的轰鸣中——他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鳞片。
尾声
三个月后，度假村重新开业。林夏站在悬崖边，看着游客们举着"海妖传说"的拍照板嬉笑。她的口袋里躺着一枚新发现的鳞片，显微镜下，那些微型吸盘结构正在缓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