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在两种极端力量的撕扯下剧烈震颤,苏清瑶的罗盘印记灼烧着皮肤,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中剥离。那些被金色锁链与幽蓝藤蔓缠绕的观测者们,此刻如同提线木偶般悬浮在空中,空洞的眼眸中倒映着天空中不断膨胀的黑色心脏。
“清瑶,看他们的手背!”沈冰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自己的皮肤己经被幽蓝纹路覆盖了大半,声音却依然冷静,“那些纹路在组成新的符文阵列,和祭坛下方蔓延的能量网络......是同一种语言!”
苏清瑶的目光扫过那些观测者的手背,心脏猛地一沉。暗红色的符文正在他们皮肤上缓缓流转,拼凑出的图案竟与她记忆核心中初代观测者的封印阵图如出一辙——但却是反向的。记忆的碎片在剧痛中重组,她想起黑袍人消散前的微笑,想起白浅雪最后的警告,喉咙突然泛起铁锈味:“我们都错了......初代观测者留下的,根本不是封印,而是......”
“而是打开混沌原核的钥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清瑶浑身僵硬,缓缓转身。青琅手持惊鸿剑残片立于幽蓝光芒中,银丝纹路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遍布全身的暗紫色脉络,可他的眼神却清明得可怕,“从一开始,所谓的‘对抗混沌’,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骗局。”
沈冰砚的棱镜碎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所有残片在空中重新排列,投射出令人震惊的画面:初代观测者们围坐在水晶球旁,他们的面容扭曲而疯狂,手中的法器正将混沌原核的力量注入水晶球。而在画面边缘,一个黑袍身影被锁链贯穿胸口,他的眼中燃烧着绝望与愤怒——那赫然是黑袍人被封印前的最后时刻。
“怎么会......”苏清瑶的记忆火焰开始黯淡,断剑在手中微微颤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记忆核心中的画面总是残缺不全,为什么每次接近真相时,都会被剧烈的疼痛打断。初代观测者们并非为了守护世界而战,他们是在害怕混沌原核中蕴含的力量会打破他们对秩序的垄断。
天空中的黑色心脏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搏动声,一道暗紫色光柱从天而降,首首贯穿祭坛。苏清瑶看到混沌原核的轮廓在光柱中若隐若现,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的面孔组成的球体,每一张面孔都在发出无声的嘶吼。被侵蚀的观测者们同时举起双手,反向的封印阵图彻底完成,地面上的幽蓝藤蔓与金色锁链开始融合,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众人困在其中。
“你们以为能阻止混沌复苏?”青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悯,惊鸿剑残片的暗纹与混沌原核产生共鸣,“初代观测者用了无数个纪元,将观测者的血脉改造成启动仪式的媒介。而你,清瑶,你是他们最后的祭品。”他抬手一指,苏清瑶的记忆核心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混沌原核的光柱中,金色莲花开始逆向旋转,“当记忆火焰熄灭,当罗盘印记与混沌原核共鸣,真正的秩序......将被重新书写。”
沈冰砚突然喷出一口幽蓝的血,他扯下胸前的星图碎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其刺入地面:“不对!如果一切都是骗局,那黑袍人为什么要......”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星图碎片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竟绽放出与混沌原核同样的暗紫色光芒。
苏清瑶的意识在剧痛中模糊,她看到记忆核心中的金色符文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黑袍人留下的幽蓝印记。在意识的深处,初代观测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孩子,原谅我们的自私。但唯有毁灭旧的秩序,才能诞生真正的平衡。”而黑袍人的声音却在同时低语:“记住,观测者的使命,从来不是对抗,而是......”
牢笼外,幽蓝藤蔓与金色锁链组成的屏障开始收缩。苏清瑶望着青琅眼中复杂的情绪,突然想起他被侵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别相信任何人。”她握紧断剑,记忆火焰在幽蓝光芒的压制下顽强燃烧。或许正如黑袍人所说,真正的答案,从来不在被篡改的记忆里,而在......混沌与秩序碰撞的刹那。
当黑色心脏的第九次搏动响起,苏清瑶的罗盘印记与混沌原核同时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这光芒中,她看到了无数平行时空的自己——有的成为了祭品,有的摧毁了世界,而有一个画面却格外清晰:她将断剑刺入自己的心脏,记忆火焰与混沌之力轰然相撞,绽放出超越光明与黑暗的色彩。
“或许,这就是......第三种可能。”苏清瑶轻声呢喃,举起断剑,朝着自己心口刺去。而在时空的缝隙中,一双眼睛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这一切,手中的黑色石板闪过一道幽光:“有趣,终于有人要撕开这层谎言之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