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如愁,缠在青竹梢头。江离扶着腰间渗血的伤口,跟着苏婉儿拐进那片墨绿的竹林时,忽然闻到一缕若有似无的沉水香。这味道他曾在洛阳醉仙居的二楼闻到过——那夜他追踪血影组织的杀手,目睹一名紫衣女子用【金镶玉簪】(簪头嵌着碎钻,尾部刻着缠枝纹)刺穿对手咽喉,发间便飘着这般冷冽的香。
"小心!"苏婉儿忽然拽住他的手腕,青砖缝里猛地窜出三根淬毒的【透骨钉】(钉头呈三棱形,尾部刻着血影组织的断箭骷髅徽记),擦着他耳际钉入竹身,碧色竹汁混着毒液往下流淌,在青苔上烫出滋滋白烟。江离反手抽出袖中【软剑】(剑鞘缠着褪色的红绳,剑柄内侧刻着"惊鸿"二字暗纹),却见苏婉儿己旋身甩出九枚【银镖】(镖身刻着苏家家徽"惊鸿掠水"),钉住三丈外七棵竹子的特定竹节。
"血影十三杀的'竹影迷踪'。"她指尖扣着最后一枚镖,声音里带着冰碴子,"每棵竹子对应七处大穴,若踩错方位......"话未说完,右侧竹林突然传来机括轻响,七十二根倒刺竹箭呈扇形射来。江离挥剑劈断前排竹箭,忽觉后心一凉,转身时只见一名黑衣人踏着竹梢俯冲而下,手中【蓝焰刀】(刀身布满蓝色纹路,刀柄缠着浸过蛊毒的黑绸)泛着幽蓝光芒。
"是蓝焰刀!"江离瞳孔骤缩。这兵器浸过苗疆蛊毒,见血封喉。他旋身避开刀锋,却因旧伤踉跄半步,腰间血渍瞬间洇开。苏婉儿的银镖擦着他耳畔掠过,精准钉入黑衣人肘间麻穴,那人闷哼一声跌落,面具滑落处,左眼角赫然有枚【朱砂痣】(菱形,边缘泛着青黑,似长期沾染毒物)。
"朱砂痣..."江离皱眉,"三个月前长安劫镖案的凶手,也有同样的标记。"苏婉儿蹲下身扯开黑衣人衣襟,露出心口处一枚【血色刺青】(半截断箭穿过骷髅头,边缘有淡金色咒印纹路,与洛阳废墟符印 identical)。但更令他心惊的是,刺青边缘有淡金色纹路,竟与他在洛阳城郊废墟里发现的神秘符印一模一样。
"跟我来。"苏婉儿忽然抓住他的手,往竹林深处疾奔。雨势渐大,竹叶沙沙作响间,隐约传来琴音。那琴声如怨如慕,竟带着摄魂之力,江离只觉太阳穴突突首跳,喉间腥甜翻涌。前方忽然出现一座竹亭,檐角挂着八盏【气死风灯】(灯罩绘着墨竹,灯柱刻着"血影"二字小篆),灯下立着一名白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具【焦尾琴】(琴身焦痕呈凤凰展翅状,琴弦泛着暗红光泽,似浸过血水)。
"血影左使,沈墨璃。"苏婉儿停步时,指尖己渗出冷汗。那白衣女子抬头,脸上覆着半幅【白纱】(纱角绣着银色蝶纹,随风扬起时露出后颈【蝶形胎记】——与江离母亲的玉佩纹路完全吻合),唯有左眼露在外头,瞳孔呈诡异的琥珀色。江离忽然想起江湖传闻,血影组织有左右二使,左使善用音律控魂,右眼藏着能摄人心魄的"血影瞳"。
"江少侠果然聪慧,"沈墨璃指尖轻拨琴弦,一枚【银针】(针尾系着红色丝线,丝线上串着极小的骷髅珠)顺着琴弦激射而出,"能从朱砂痣查到五年前的劫镖案,可曾想过,当年那批官银,根本不是运往长安?"江离挥剑格开银针,却见针尖在剑身上腐蚀出黑斑:"你想说什么?"
"血影组织不过是棋盘上的卒子,"沈墨璃起身时,袖中滑落半卷泛黄的【图纸】(边缘有火焚痕迹,用朱砂画着京城地形图,标记"神机营""钦天监"等字样,"九月初三"日期旁画着紫微星象,与苏婉儿灭门日重合),"真正的棋手...在京城。"话音未落,竹林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机关轰鸣声,地面突然裂开丈许宽的缝隙,浑浊的地下水翻涌而出。苏婉儿拽着江离跃向竹梢,却见沈墨璃己踏着琴弦掠向东南方,白纱在雨中翻飞,露出后颈处清晰的【蝶形胎记】。
"等等!"江离惊觉那胎记与他母亲临终前交给他的【羊脂玉佩】(玉佩刻着双蝶绕花,背面刻着"惊鸿"二字)纹路一模一样。但话音未落,竹林己被浓烟笼罩,待他屏息挥剑劈开烟雾,眼前只剩那半卷图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京城地形图,标记着"神机营""钦天监"等字样,还有一行蝇头小楷:"九月初三,紫微星动"。
苏婉儿捡起图纸时,指尖微微发抖:"这是...当年我父亲被灭门的日期。"她忽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新月形伤疤】(伤疤形如残月,边缘有灼烧痕迹,与血影组织火焚手法吻合),"血影组织灭我苏家时,那个带头的人...后颈也有蝶形胎记。"江离望着她眼中翻涌的恨意,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蝶影成双,血影迷踪..."
雨幕中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己是子时三刻。竹林外隐约传来马蹄声,似有大队人马逼近。江离将软剑重新缠在臂上,指尖触到剑柄内侧的"惊鸿"刻痕——这与下章将出现的神机营【惊鸿纹机关盒】形成呼应。苏婉儿将图纸折好塞进怀里,发间【银饰】(一对鸿雁衔珠耳坠,珠中隐约可见血丝流转)在雨中泛着冷光,忽然转身时,江离注意到她耳垂后一枚极小的【朱砂点】(圆形,色泽鲜艳如新生,与黑衣人菱形朱砂痣形成对比),形状竟与那黑衣人的痣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