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莫斯科教授
第八十七章 莫斯科教授
下课铃响起，学生们鱼贯而出。
霍晗柳站在走廊拐角，看着安德烈·彼得罗夫夹着讲义走出来。
她故意迎面走去，在即将擦肩而过时用中文说，“博罗季诺的雪下得很大，不是吗？”
安德烈的脚步猛然顿住。
“你是谁？”
“和你一样的人。记得不该记得的事。”
“跟我来把。”
教授办公室的门刚关上，安德烈就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手枪对准霍晗柳。
“说，诺亚派你来干什么？”
“如果我是诺亚的人，就不会用博罗季诺当暗号了。我是来警告你，他们又开始狩猎了。”
“狩猎什么？”
“时空锚点。1986年东德实验，七个幸存者。你是其中之一，我也是。”
安德烈的枪口微微下垂，“你怎么找到我的？”
“触碰它时，我看到了其他锚点的片段。你的脸最清晰。”
安德烈盯着玉玺看了几秒，露出手腕内侧的一个小小疤痕，“他们在这里植入追踪器，二十年前我挖掉了它。”
“看来我们真的是同类。”
“三十七年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唯一记得前世的人。1812年，我是库图佐夫参谋部的少尉，负责传递撤退命令……”
“1986年发生了什么？”
“我不记得细节。只记得雪地、针头，和穿白大褂的人。醒来后我有了新的记忆——一个俄国孤儿被德国家庭收养。直到十五岁那年，博罗季诺的梦境开始出现。”
霍晗柳的手机突然震动，闻鸿轩的紧急信号。
“出什么事了？”
“郑媛出现在莫斯科！十分钟前红场监控拍到她，移动方向就是你们所在的位置！”
“教授，我们需要立刻离开这里。他们找到你了。”
安德烈迅速收拾了一个小包，“我有安全屋，跟我来。”
他们刚走出办公室大楼，霍晗柳看到郑媛站在百米外的林荫道上，穿着单薄的白色病号服，赤脚站在雪地里，却丝毫不觉得冷。
“别跑。”郑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却清晰得如同在耳边低语，“教授，钟先生想见你。”
“她……她在说俄语？”
“那不是郑媛了，跑！”
他们穿过校园后门，跳上一辆等候已久的黑色轿车。
“甩掉她了吗？”
“不一定，萧连墨，干 扰器准备好了吗？”
“已经启动，但不知道对现在的她有没有用。”
萧连墨递给安德烈一个平板电脑，“教授，请看这张照片，你能认出其他孩子吗？”
安德烈仔细查看那张泛黄的照片，手指突然停在最左侧的男孩身上。
“这个……是我。旁边这对双胞胎……”
“马克西姆和米哈伊尔？”
“不，他们比我晚一批。等等，这个女孩……”他指向照片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我见过她！在诺亚总部，她是首席研究员！”
“什么名字？”
“伊丽莎白·周，我们都叫她周博士。她是方 舟计划的核心人物，但十年前突然失踪了。”
霍晗柳与闻鸿轩交换了一个眼神——周烨的姓氏。
车子驶入莫斯科河畔的一栋老式公寓楼。
“这里可以屏蔽大多数信号追踪。不过对那个女孩可能没用。”
安德烈的安全屋比霍晗柳想象中要简陋得多，唯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里那台看起来相当先进的计算机设备。
“我自己组装的，用来分析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片段。”
“教授，我需要接入你的数据库，比对一下我们收集的信息。”
安德烈点点头，输入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霍晗柳站在窗边，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街道。
“晗柳，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郑媛，她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从柏林到莫斯科，再精确锁定大学位置……这不可能是巧合。”
“萧连墨检查过，我们没有被追踪的迹象。除非……”
“除非她不是通过常规方式找到我们的。”
霍晗柳看向安德烈，“教授，你说你在诺亚总部见过那个女孩——伊丽莎白·周，她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她负责的是记忆移植项目。当时我们七个孩子被关在特殊病房里，每天都要接受各种测试。伊丽莎白总是拿着一个银色的小装置，对着我们的太阳穴……”
萧连墨的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有人突破了防火墙！不对，不是网络攻击……是某种信号干扰！”
“她来了。”安德烈的声音低沉而肯定。
几乎就在同时，安全屋的门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郑媛？”
“姐姐，教授为什么躲着我？钟先生只是想和他谈谈。”
安德烈的脸色变得惨白：“钟先生……诺亚的创始人钟天阳？他还活着？”
“教授认识这个人？”
“三十七年前，就是他在东德主持了那场实验。如果他还活着，至少已经八十多岁了……”
门外的郑媛突然发出一阵轻笑，“年龄对钟先生没有意义。教授，开门吧，你知道我进得去。”
安德烈指向厨房后面的一扇小门，“防火梯通向地下车库，我的车停在那里。”
“一起走！”
“你们走。如果她真的是冲我来的，总得有人拖住她。”
“教授……”
“没时间争论了！这是我所有的研究资料，包括其他锚点的可能位置。下一个在柏林，叫马库斯·韦伯，是个历史学家。”
“走！”
防火梯又窄又陡，三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下到了地下车库。
“上车！我们先离开莫斯科！”
车子冲出车库的瞬间，霍晗柳透过后窗看到安全屋所在的楼层冒出了浓烟。
“她没事……”
“安德烈的文件传输完成了，根据他的研究，伊丽莎白·周失踪，剩下三个除了他自己，就是柏林的那个马库斯·韦伯，还有……”
“还有一个是谁？”
“没有确切信息，只有一组坐标，指向太平洋上的某个小岛。”
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诺亚如此执着于寻找这些时空锚点——他们七个不仅是实验的产物，更可能是重启整个项目的关键。
“去柏林，先找到马库斯·韦伯。如果郑媛……如果那个东西真的能追踪到我们，我们必须赶在她前面。”
“晗柳，你的手……”
霍晗柳这才注意到，她手腕内侧多了一个古老的汉字“柒”。
“七个中的第七个……”她轻声说，突然想起了记忆碎片中那个白发老人对她说的话：“完美的第七号样本，时空连续性的关键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