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镜中战场
第一百五十四章 镜中战场
出征前的夜晚，霍晗柳站在皇城角楼上眺望北方。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动她的战袍。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闻鸿轩为她披上一件狐裘大氅。
“明日就要启程了，该休息了。”他轻声说，手指拂过她肩头的一缕发丝。
霍晗柳靠在他胸前，“鸿轩，如果……我是说如果，两个世界真的融合了，会怎样？”
“萧连墨说，两个锚点只能存在一个。另一个会消失，或者……被吞噬。”
霍晗柳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自己。
“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世界的我也有自己的人生。”她轻声说，“如果因为我活着，她就必须消失……”
闻鸿轩转过她的身子，直视她的眼睛，“晗柳，这不是你的错。时空错乱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们要做的是修复它，而不是自责。”
他捧起她的脸，月光下那双眼睛坚定如初，“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霍晗柳点点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
她皱眉按住心口，那里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闻鸿轩立刻察觉异样，“怎么了？”
“不知道……”
她刚开口，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眼前闪过刺目的白光。
恍惚间，她看到现代世界的景象，另一个世界的闻鸿轩站在时空阁的地下室，手中捧着铜镜碎片，而现代萧连墨正在调试那个青铜装置……
“晗柳！”
闻鸿轩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她发现自己跪在地上，额头渗出冷汗。
“那个世界……他们在尝试打开通道，另一个世界的闻鸿轩和萧连墨……他们不知道这样会加速两个世界的融合！”
“但……眼下柔然大军更紧迫。”
霍晗柳勉强站起身，胸口的灼热感渐渐消退，但残留的不安挥之不去。
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鸿轩，如果我是锚点，那么那个世界的霍晗柳也是锚点吗？”
闻鸿轩愣住了，“萧连墨没说过两个世界的同一个人可以都是锚点……”
“但如果两个锚点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投影，融合时会发生什么？”
这个问题无人能答。
三日后，大军抵达雁门关。
边关守将赵毅早已在城门外等候，见到霍晗柳和闻鸿轩，这位铁血将军竟红了眼眶。
“王爷！王妃！末将无能，柔然军已连破三城，直逼雁门关！”
“赵将军请起，说说具体情况。”
赵毅引他们登上城楼，指向北方。远处尘烟滚滚，隐约可见柔然军的营帐连绵数里。最引人注目的是营地中央一座高台，台上竖着一面巨大的铜镜，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那就是国师阿史那德的天镜。”赵毅咬牙切齿地说，“那妖镜邪门得很，我军将士只要被镜光照到，立刻神志不清，自相残杀！”
霍晗柳与闻鸿轩对视一眼。那显然不是普通铜镜，很可能是与他们手中相似的时空之镜。
“阿史那德有什么要求？”闻鸿轩问。
赵毅面露难色，“他……他要王妃亲自去见他，说是迎回天女。”
闻鸿轩勃然大怒，“放肆！”
霍晗柳按住他的手，“先别急。”她转向赵毅，“他可说了为何称我为天女？”
“那妖人只说王妃是第七号锚点，必须回归本源。末将听不明白，但肯定不怀好意！”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
回到营帐，霍晗柳取出铜镜。
镜面一接触到她的手指就泛起涟漪，显现出现代世界的景象，另一个世界的闻鸿轩和现代萧连墨仍在摆弄那个青铜装置，但这次她能清晰地看到装置中央悬浮着一块铜镜碎片，正发出诡异的红光。
“他们还在尝试……”她喃喃道。
闻鸿轩凑过来看，“能阻止他们吗？”
霍晗柳尝试将手指伸入镜中，但镜面像水一样阻挡了她的触碰。
突然，镜中景象变化，显示出另一个场景，现代医院的病房里，病床上的另一个世界的霍晗柳正缓缓睁开眼睛！
“她醒了！”霍晗柳惊呼。
病床上的另一个世界的霍晗柳茫然四顾，目光最终落在床头的铜镜碎片上。
她伸手触碰碎片，刹那间，霍晗柳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飞速变换，她看到了现代霍晗柳的记忆！
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时装设计工作室……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
最让她震惊的是，现代霍晗柳的记忆中也有关于古代世界的片段，那些她以为只属于自己的记忆，现代霍晗柳同样拥有！
“晗柳！”
“两个世界的我……记忆在融合。”她颤抖着说，“鸿轩，这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两个锚点确实是同一个人在不同世界的投影，但我们的记忆正在互相渗透！”
闻鸿轩脸色煞白，“这意味着……”
萧连墨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我刚收到青荷的飞鸽传书。京城出现了时空裂缝，有人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我们必须尽快解决阿史那德，然后想办法阻止两个世界的融合。”
“恐怕没这么简单，阿史那德不是普通的锚点。他是主动觉醒的，并且掌握了操控时空之镜的方法。他想捕获其他锚点，成为唯一的主宰。”
闻鸿轩握紧佩剑，“那就杀了他。”
“杀不死，锚点在自身所在的世界几乎是不死的。除非……”
“除非什么？”霍晗柳追问。
“除非在时空裂缝中，两个世界重叠的瞬间，那时锚点会暂时失去不死特性。”
“如果两个世界的霍晗柳在时空裂缝中相遇……”
“理论上可以互相消灭。但风险太大，一旦失败，两个世界都会崩溃。”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号角声，接着是士兵的惊呼，“柔然军进攻了！”
三人冲出营帐。
霍晗柳登上城楼，只见柔然大军如潮水般涌来，而最前方是一辆由八匹白马拉着的战车，车上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阿史那德。
一道时空裂缝在空中裂开！
“就是现在！”萧连墨大喊。
闻鸿轩早已弯弓搭箭，一箭射向阿史那德。
但就在裂缝即将完全闭合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裂缝中伸出，抓住了霍晗柳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