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坐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指尖不耐烦地敲击着桌面。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校园论坛的最新热帖——《震惊！校霸与笨蛋转学生的天台密会！》，配图是江临蹲在地上喂猫的背影，而林小糖站在不远处，笑得像个傻子。
"拍得不错。"韩冰冷笑一声，关掉页面。
敲门声响起，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畏畏缩缩地走进来："冰姐，您找我？"
"李铭，"韩冰转动椅子面向他，"摄影社的器材是你管的吧？"
"是、是的。"
韩冰从抽屉里推出一张照片："这种水平，你们社团拍得出来吗？"
照片上，林小糖在体育课上摔了个狗吃屎，表情扭曲得像见了鬼。
李铭咽了咽口水："能、能拍......"
"那还等什么？"韩冰红唇微勾，"我要那个转学生最丑的一面——摔跤的，哭鼻子的，考试不及格被骂的......越多越好。"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李铭："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成果。"
——
第二天午休，林小糖正在小卖部买面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你看论坛了吗？笑死我了......"
"那个转学生也太丑了吧！"
"就这还敢勾引江临？"
林小糖疑惑地掏出手机，点开校园论坛，瞬间脸色煞白——置顶帖《明德高中第一丑女图鉴》里，全是她被偷拍的丑照：摔跤时翻起的白眼，吃面条沾到脸上的酱汁，甚至还有她上周感冒流鼻涕的侧脸特写......
最过分的是，有人把她的脸P在各种恶搞表情包上，配上"我是蠢货""求江临骂我"之类的侮辱性文字。
林小糖的手指微微发抖，面包掉在地上都没察觉。
（是谁......）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转身跑出小卖部，却在拐角处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看路。"
熟悉的冷淡嗓音让林小糖猛地抬头——江临正皱眉看着她。
"对、对不起......"她慌忙后退，却踩到自己的鞋带差点摔倒。
江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慌什么？"
林小糖下意识把手机藏到身后："没、没什么......"
江临眯起眼睛，首接抽走她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个羞辱帖的页面。
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谁干的？"
林小糖摇摇头，眼眶发红："我不知道......"
江临把手机还给她，转身就走。
"江临同学！"林小糖叫住他，"那个......别、别打架......"
江临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
学生会办公室里，韩冰正在翻看李铭刚交上来的照片集。
"这张不错，"她指着一张林小糖被篮球砸中的抓拍，"表情够蠢。"
门突然被踹开，江临阴沉着脸走进来。
李铭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照片撒了一地。
"出去。"江临看都没看他一眼。
李铭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韩冰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哟，什么风把我们临哥吹来了？"
江临把手机扔在桌上，屏幕上正是那个羞辱帖："删了。"
"凭什么？"韩冰挑眉，"论坛又不是我管的。"
"韩冰。"江临的声音冷得像冰，"别让我说第二遍。"
两人对视几秒，韩冰突然笑了："怎么，心疼你的小女朋友了？"
"她不是。"
"那你管这么多？"韩冰站起身，走到江临面前，"以前有人这么整我，你可是说'弱者活该被欺负'。"
江临沉默片刻："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韩冰猛地拍桌，"就因为她傻？因为她不怕你？还是因为她——"
"因为她没做错任何事。"江临打断她，"而你现在，很恶心。"
韩冰的表情瞬间扭曲："江临！你为了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转学生，这么说我？"
江临没回答，首接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三两下删掉了那个帖子，还顺手黑了李铭的账号。
"再有下次，"他合上电脑，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不介意让所有人看看，真正的校园暴力是什么样子。"
韩冰的脸色变得惨白。她比谁都清楚，当年江临是怎么一个人放倒七个混混的。
"你变了。"她低声说，"以前的江临，从来不会为任何人出头。"
江临走到门口，停下脚步："以前的韩冰，也不会欺负无辜的人。"
门关上的瞬间，韩冰把桌上的照片全部扫到了地上。
——
放学后，林小糖独自走在回家路上，突然被人拦住。
韩冰带着三个跟班，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韩、韩冰同学......"林小糖下意识后退，"有事吗？"
"帖子不是我发的。"韩冰突然说。
林小糖愣住了："啊？"
"虽然我确实让人拍了照片，"韩冰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我没让他们发到网上。"
她身后的跟班们面面相觑——这还是第一次见冰姐向人解释。
林小糖眨了眨眼："哦......"
"就这？"韩冰挑眉，"你不生气？"
"生气啊，"林小糖老实点头，"但如果是你干的，江临同学肯定会更生气吧？"
韩冰的表情瞬间阴沉："少拿临哥压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小糖急忙摆手，"我只是觉得，韩冰同学其实没那么讨厌我......"
"呵，自作多情。"
"因为你给橘子买了猫窝啊，"林小糖笑了，"讨厌我的人不会这么做的。"
韩冰被噎住了。她瞪了林小糖半天，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扔给她。
"拿着。"
"这是什么？"
"李铭偷拍的所有原图，"韩冰转身就走，"爱删不删。"
林小糖握着U盘，突然喊道："韩冰同学！明天要一起喂橘子吗？"
韩冰的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比了个中指。
但她没有说不。
——
第二天中午，林小糖抱着猫粮上天台时，发现橘子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韩冰腿上。
韩冰一手撸猫，一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正是李铭痛哭流涕的忏悔视频。
"冰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拍了！"
林小糖目瞪口呆："这......"
"怂包一个。"韩冰关掉视频，嫌弃地撇嘴，"挨了两拳就全招了。"
她瞥了眼林小糖："愣着干嘛？橘子饿了。"
"哦！"林小糖赶紧倒猫粮，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个......江临同学知道吗？"
"知道什么？"
"知道不是你发的帖子......"
韩冰的表情突然变得复杂："他从来就知道。"
橘子吃饱喝足，欢快地跑到阳光下打滚。韩冰看着它，突然说："临哥以前也养过猫。"
"诶？"
"一只白色的，叫雪球。"韩冰的声音低了下来，"他妈妈送的生日礼物。"
林小糖顿时明白了什么："后来......"
"后来讨债的人上门，当着他的面摔死了。"韩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猫毛，"所以他看到你养猫时，才会......"
她没说完，但林小糖懂了。
（原来是这样......）
（所以他才会默许橘子留在天台......）
林小糖的眼眶有些发热。她蹲下身，轻轻抱住橘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韩冰看着这一幕，突然嗤笑一声："傻子。"
但她的眼神，却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
放学铃响，江临拎着书包走上天台，发现林小糖和韩冰居然坐在一起逗猫。
橘子看到他，立刻飞奔过来蹭他的裤腿。
"江临同学！"林小糖笑容灿烂，"韩冰同学给橘子买了新玩具！"
韩冰翻了个白眼："多嘴。"
江临看着这诡异又和谐的一幕，挑了挑眉："和好了？"
"谁跟她好了！"韩冰炸毛。
"本来就没吵架啊。"林小糖傻笑。
夕阳西下，三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橘子在他们脚边转来转去，喵喵叫着要零食。
江临从口袋里掏出小鱼干，习惯性地掰成三份——
一份给猫，一份给林小糖，还有一份，扔给了韩冰。
"幼稚。"韩冰撇嘴，却还是接住了。
林小糖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这个秋天格外温暖。